第 31 章
我妻末萊在看見風鈴草後就離開家,朝着宇智波族地的方向前進。
她心裏懷揣着無限的雀躍與欣喜,臉上帶着笑意,連腳步都是歡快的節奏。
[阿止,阿止在不在家呢?很有可能不在,不過也有可能在。不在也沒關系,我可以撬開阿止家的門走進去,然後先在阿止家住上一晚,阿止的床很軟,很适合在上面睡覺。]
[如果阿止在的話,那就先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撲到阿止的懷裏,抱緊阿止的腰,把腦袋埋在阿止的胸口!]
[阿止會說些什麽做些什麽呢?嗯,反正阿止都送我花了,阿止阿止阿止……超喜歡阿止!!!]
“喲!”旗木卡卡西突然攔在了我妻末萊面前。
我妻末萊原本晴朗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卡卡西,讓開,我要去找止水。”
“嗯——”旗木卡卡西頗為無奈地手指抵了抵額頭,“抱歉,我并不是想要阻止你去找止水,這是這兩天你絕對不能進入宇智波一族的族地。”
原本他還在火影大樓執勤,結果針對宇智波一族特別設置的監控室裏有人注意到了正不斷朝着宇智波族地靠近的我妻末萊。
阻止我妻末萊進入宇智波族地,這是為了我妻末萊的安全,也是為了漩渦鳴人,或者說九尾的安全。
“宇智波一族發生什麽了?”我妻末萊一針見血地問了出來。
她當然知道宇智波一族和木葉存在矛盾,畢竟她又不是什麽不問世事,又或者半點政治敏感度也沒有的人。
不過她并沒有把這種矛盾看在眼裏,就算爆發了武裝沖突,但是憑借阿止的能力,阿止無論是站在宇智波的立場還是木葉的立場都不會出現什麽意外。
當然,依照她的了解,阿止是不會放棄宇智波一族的,也不可能會和木葉敵對,那就是想辦法解決宇智波和木葉的沖突。
“你也不想給止水添麻煩吧!”旗木卡卡西輕輕嘆了口氣,“過幾天就好了,看他的樣子,說不定這件事結束之後就會和你在一起。”
——在一起!!!
我妻末萊低沉的氣壓驟然消散,她紅色的眼睛亮了起來,臉上是興奮的潮紅!
“所以說你有阿止的消息,而且你昨天果然是故意來找我的,是阿止的要求的吧!阿止和你說了些什麽?”
“真是的,你沒必要問我,完全可以等他來找你的時候直接問他。”旗木卡卡西冷漠臉,“總之就是這樣,你現在可以回去了。”
“嘛,看在阿止的份上,我姑且就先回去了!”
我妻末萊不樂意地鼓了鼓腮幫子,不想再看見旗木卡卡西的臉,她選擇直接利用家裏标記的飛雷神印記回到家裏。
宇智波鼬回到家時,夜已經很深了。
月亮高高懸挂在天空,群星閃爍,薄霧漂浮,少年的身上仿佛被化不開的涼意所籠罩。
無聲無息地換好鞋子,沒有開燈,單憑從門窗縫隙滲透出的稀疏月光在屋子裏行動。
當他走在前往洗浴室的走廊時,一道聲音自他身後傳來。
“鼬。”
他回過頭,是他的父親。
站在黑暗中的父親就如同兒童繪本裏盤旋在陰影中的惡魔一般,冰冷的豎瞳随時瞄準着來往的獵物。
想到這裏,宇智波鼬感覺自己的胸腔突然被不知名的存在擠壓了一下,他什麽時候會将父親和惡魔放在一起比較了?
“父親。”
“收拾好後到書房來見我。”
說罷,宇智波富岳轉身離去。
宇智波鼬繼續朝着洗浴室的方向,他鴉羽般睫毛下的漆黑瞳孔全然是死寂的模樣。
洗漱,收拾,換上幹淨的衣服。
宇智波鼬很快就跪坐在了宇智波富岳的對面。
沒有開燈,桌旁點着一盞小油燈,油燈的燈光是模糊又昏暗的橙黃色,空氣中湧動的氣流稍微有點風吹草動,油燈的燈光投射到牆面上的影子就會跟着顫動。
“你怎麽才回來?”
“任務。”
“什麽任務?”
“父親,忍者是有保密條例的。”
“宇智波鼬!”宇智波富岳聲音裏帶着克制不住的怒氣,“你是宇智波!”
“父親,您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少年的态度不卑不亢,挺直的脊背宛如一把出鞘的利劍,鋒芒畢露,輕易便可奪人性命。
以前的少年,是克制隐忍,習慣于沉默地思考,沉默地對待外界的聲音,即使看着冷淡得不近人情,但本質上總是溫潤謙遜的。
宇智波富岳難得地怔愣一瞬,不一樣了,像是有一盆冷水澆到他的頭上,他的意識也跟着空前的清明起來。
如此驟然突兀一夕之間的變化!
他的兒子,極有可能開啓了萬花筒寫輪眼!
萬花筒寫輪眼!
他和美琴還好好的,佐助也安然地睡在房間裏面。
那麽……就只能是止水!
宇智波富岳閉了閉眼,如果止水出意外了的話,那麽就是志村團藏動手了。
“止水呢?”
宇智波鼬眼睑下垂,濃密的睫毛遮住了他微縮的瞳孔。
他的手放在他的大腿上,擺放在他和他父親中間的桌子有效避免了他父親能夠看見他雙手的可能性。
他的兩只手死死掐住大腿,指節因過度用力而發白,大腿處的痛感在一瞬間傳導到神經末梢,這疼痛讓他那因洶湧的情緒而出現混亂的意識有了片刻清明。
“不知道,我今天沒有見過止水。”
“你和止水都在暗部,整個宇智波裏你和止水的關系也是最好的,他把你當成是親弟弟一樣,他有什麽事,不可能不告訴你。”
“我不知道。”
“是嗎?”宇智波富岳意味不明說了一句。
他站起身巨大的陰影瞬間将宇智波鼬籠罩。
“好好休息,不要忘了宇智波的計劃。”
說完,他從房間離開,幽幽的冷風從剛打開的拉門裏吹入,小油燈的光忽明忽暗的亮着,宇智波鼬感覺有一股冷意深入脊髓。
次日,宇智波止水仍舊沒有出現。
宇智波一族開始暗地裏搜尋宇智波止水的消息,一天,兩天……
我妻末萊聽到了風聲,這一次,她不顧旗木卡卡西的阻攔直接沖到了宇智波的族地裏。
她的瞬身術很好,隐蔽的能力也不賴,于是她很順利地在不驚動其他人的情況下來到了宇智波止水的家。
然後,她也看見了宇智波止水留在卧室裏的遺書。
我妻末萊低頭看着宇智波止水留下的遺書,大腦在一瞬間陷入了詭異的空白,但眼淚卻不受控制地流淌,寫着字的白色紙張很快就被淚水暈染開來。
字是宇智波止水親手寫的……
宇智波止水已經失蹤兩三天了……
[阿止阿止阿止阿止阿止阿止——]
[騙人騙人騙人騙人騙人騙人騙人騙人騙人騙人——]
無邊無際的絕望如同沼澤中伸出的手,那些手抓住了我妻末萊的腳腕,沿着她的腿又不斷向上攀附。
陰冷、潮濕、黏膩……
淚水打濕了睫毛,視線模糊了一片,眼前的景象像是逐漸崩塌潰散的畫面,光怪陸離的色彩在空氣中扭曲混亂,一切都亂成了一團。
整個世界似乎也在無意識中像是信號接收不良的老舊電視機一般出現了一幀一幀的卡頓,帶着電流的雪花,起伏不平延長線條,世界與世界相互碰撞,刺耳的摩擦聲蠕動般鑽進一切有聽覺之物的耳中——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所有導致阿止選擇死亡的存在都要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房間的門被猛地打開,空氣湧動,兩個宇智波一族的青年立刻便将苦無對準了他們眼前的少女。
世界似乎在一瞬間倒退——然後又恢複正常。
“你是……我妻末萊?你怎麽在這裏?”
我妻末萊暗沉下來的瞳孔緩慢上移動,面無表情的臉上止不住地流淌着淚水,卻似乎籠罩着若有若無的殺意,她看着從門口進來的兩人,原本報廢掉的大腦又重新艱難地運轉起來。
那兩個忍者忍不住一個顫栗,我妻末萊含着淚水的目光猶如釘子般紮在他們身上,尖銳又冷硬,簡直叫人惡寒。
——這個家夥!
“阿止……阿止……宇智波止水在那裏?”
[阿止阿止阿止阿止阿止阿止阿止阿止阿止阿止——]
“你,你想做什麽?”一人鼓足勇氣,亮出了寫輪眼對我妻末萊說道。
我妻末萊以她濕漉漉的紅瞳直視着那人的寫輪眼,那人試圖用寫輪眼施展幻術,結果卻毫無用處。
“宇智波止水已經死了,屍體……屍體在南賀川下游找到了。”那人咬着後牙槽艱難答道。
——死掉
——屍體
我妻末萊的眼睛陡然睜大,縮小的瞳孔,猙獰着放大的眼眶,含淚的眼睛中逐漸浮現出紅色的血絲。
她歪着頭,頸椎骨像是老化的機器一樣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整個人呈現出一種神經質般的危險感。
“現在……現在屍體,不,是阿止,阿止在那裏?”
“屍體……屍體暫時安置在族長家裏。”
得到答案的我妻末萊扔下遺書,直接從窗口躍出,轉眼就消失不見。
“砰!”
在令人窒息的壓力驟然消退後,餘下的兩人直接跪倒在地,大口地呼吸着,脊背處是濕冷的汗意。
“為、為什麽要說在族長家?”
“咳——咳——”另一人單手捂着眼睛,寫輪眼已經收回,血淚卻自眼眶中不受控制般流下。
他用寫輪眼制造的幻術不僅僅沒有對我妻末萊造成影響,甚至還遭到了一定程度上的反噬。
他們只有兩人,根本奈何不了她。
“這個時間點,族長正在家裏和幾個長老一起議事,若是我妻末萊獨自闖入,絕對會被抓捕起來。”
“那……我們現在需要去通知其他人嗎?”
“帶上她扔下的那張紙,然後叫忍貓去通知其他休假的警務部人員趕往族長家,我們,我們現在就……追過去。”
“等等,我們原本的任務呢?”
另一個人頓了一下,視線落在我妻末萊扔下的那張紙上,他把紙撿起,被淚水模糊的紙張依稀還可以看見上面原本的內容。
“任務,任務已經完成了。”
另一邊,我妻末萊飛速趕往了宇智波富岳家中,一路上只留下一道肉眼難以捕捉的殘影。
還有一章,不過發出來的時候可能大概已經淩晨,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