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刑宏毅的身手,一個人對付幾個刺客也不成問題,但是現在敵衆我寡,而且要保護公子德,不免有點分神,此時此刻,身邊多一個人,他就要多分出一份精力。
褒明德點點頭,拉着水依和夏荷就要後退,這時突然一名刺客追上來,一把拉走了夏荷,夏荷驚叫出聲,褒明德和水依的腳步也停了下來,水依急得拉着褒明德的袖子連聲說:“快救夏荷姐姐。”
話音剛落,只見劍光一閃,拉着夏荷的刺客一只胳膊掉在地上,下一刻刑宏毅已經把夏荷拉過來藏在自己身後,聲音冷的讓所有人在心裏打寒顫。:“誰敢在我面前搶人,找死。”
那名刺客看着地上的胳膊,似乎還沒明白是怎麽回事,終于大叫一聲,捂住傷口落荒而逃。
剩下的幾個人似乎根本沒有害怕,幾個人想一起上來圍攻刑宏毅,其他幾名護衛使出渾身解數纏着其他幾名刺客,和刑宏毅交手的只有帶頭的那名刺客。
褒明德趁亂拉着水依就跑出了客棧,幸好刺客沒有把帶來的馬毒死,褒明德解開了一匹馬的缰繩遞給水依,“你趕快騎馬逃走。”
水依愣住了,“我一個人逃走?大哥不走嗎?”
褒明德搖搖頭,“我要留下來和宏毅一起作戰,宏毅和我從小一起長大,我不能坐視不理。”
水依此刻才明白為什麽侯府的人都那麽願意為公子德效力,原來不只是因為他是侯爺公子,而是因為他不把手底下的人當下人看而是當兄弟看,自己又怎麽能在這個時候獨自逃走呢?
想到這,水依搖頭說道:“大哥既然不走,水依也不走,水依要和大哥共進退。”
忽然傳來一個很嬌柔的女人的聲音,“好一個生死相伴的哥哥妹妹,今天是誰也逃不掉的。”
水依心裏一驚,順着聲音望過去,竟然是那個老婆婆,不過她現在步履也不蹒跚了,背也不駝了,聲音也不沙啞了,而是邁着無比輕盈的步伐走過來,那張滿是皺紋的臉上竟然浮現着無比妩媚的笑容。剛才以為那個老婆婆已經遇害了,沒有想到她也是刺客裏的一員。
褒明德眯起了眼睛,沉聲說道:“蜀國國君果然是出了好價錢,連老婆婆都要來行刺本公子,不怕死在本公子的劍下嗎?”
“哈哈哈。”老婆婆的笑聲清脆而陰森,聽的人有些毛骨悚然,在笑聲裏她伸手摸向臉頰,竟然摘下一個□□。
水依馬上看傻了,摘掉□□的老婆婆,不,應該說是一個年輕的女人,竟然是一個絕色美女,嘴角帶着謎一樣的微笑,散落的頭發在風裏輕輕的飛揚着,就像是一幅絕美的畫。
可惜那不是一幅畫,而是一名刺客。那名美女開口了,依然是冷冷的,“我們都是國君的死士,這次接受了刺殺公子德的任務,就是做好了不能活着回去的準備的。更何況公子德是出了名的雅士,一點武功也不會,所以才一直需要有刑宏毅保護。正因為如此,我們才要大哥拖住刑宏毅,由我來等着公子德,果然一切都按照計劃順利進行,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了。”
說完,那名美女拿起手裏的拐杖,用力一抽,拐杖竟然分成了兩半,裏面是一把長劍,她拿起長劍就向褒明德撲來,水依吓得連驚叫都忘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越跑越近,眼看劍就要向褒明德刺來。
水依不敢繼續看下去,害怕地捂住了雙眼,卻聽到一聲響亮的金屬碰撞的聲音,然後自己被一把推開。睜開眼睛一看,褒明德不知道什麽時候手裏多了一把劍,正在和那名美女交手,而且看褒明德的身手,似乎和那名美女不相上下。
那名美女一邊打一邊說:“公子德果然不是尋常人,武功竟然如此了得,還騙了世人這麽多年。”
褒明德不搭她的話,專心應戰,那名美女幾次想偷襲褒明德都被識破,遲遲不能得手,她突然心生一計,拿起劍就向水依刺來,水依一下子愣住了,根本想不起來要逃,褒明德見狀急忙上前要去保護水依,沒想到美女的劍在這個時候突然變了方向向褒明德的胸口刺來,褒明德心裏暗叫不妙,竟然中了計。
劍來得又急又快,根本來不及躲閃,就在這時一抹白色的身影在褒明德眼前閃過,水依竟然撲在他胸前想幫他擋劍,褒明德總算恢複了冷靜,一只胳膊抱住水依就往後退,還是沒有來得及躲開,褒明德只覺得胳膊一涼,低頭一看,袖子被劃開了一道口子,鮮血汩汩地流了出來。
根本來不及反應,美女的劍又刺了過來,褒明德拿起手裏的劍去擋,無奈受了傷,體力頓時大減,只聽到清脆的一聲,褒明德的劍被挑飛了。
美女絲毫不留情的揮劍再次刺過來,這次直刺褒明德的胸口,水依吓得尖叫出聲,劍卻在距離褒明德的胸口近在咫尺的位置停了下來,然後只見美女不可置信地低頭看着穿過自己胸口的一柄劍,來不及說一個字就倒在了地上,她的身後站着刑宏毅。
水依驚魂未定地拍着胸口,剛才她以為自己和褒明德都難逃一劫了,然後猛地想起來,褒明德替自己擋了一劍,他受傷了。她急忙看向褒明德的傷口,鮮血依然在流淌,忽然覺得心裏痛的眼淚都要出來了,公子德的傷勢嚴不嚴重?劍上會不會有毒?
褒明德似乎根本不在意胳膊上的傷,看着邢宏毅露出了一個笑容,“我就知道你會來的。”
邢宏毅上前扶住褒明德,心裏還在回想着剛才的那一幕,好險,只要自己再晚一步,也許公子德現在就已經不能和自己說話了。他有些怪自己太大意,竟然讓公子德自己逃跑,沒有想到對方早已安排了人在客棧外等着公子德自投羅網。
“在下無論什麽時候都要保護公子德的安全。”說完,邢宏毅拿起褒明德的胳膊看了一下傷口,傷口很深,對方是想置褒明德于死地的,萬幸的是劍上沒有毒,否則真的是後果不堪設想。
“公子,趕緊回客棧,屬下給你包紮傷口。”
邢宏毅拉着褒明德就要走,水依焦急地問道:“邢護衛,大哥的傷有沒有大礙?”
邢宏毅看都沒有看她,依然是沒有溫度的聲音。“劍上沒有毒,只是出血有點多,過幾天傷口就會好。”
說心裏話,他有點厭惡這個女人,公子德是為了保護她才受傷的。和公子德在一起這麽多年,沒有見過公子德對趙惠蘭以外的哪個女人這麽緊張的,竟然為了她去擋劍。
邢宏毅帶着褒明德回到客棧,麻利地給他包紮着傷口,客棧裏橫着幾具屍體,每具屍體旁邊都是一灘血,水依極力控制着作嘔的感覺,小心翼翼地繞過屍體走着。
夏荷看到水依安然回來,雀躍地叫了一聲小姐就走上前,水依現在根本沒有心思和夏荷講述剛才的驚現,一心只想着褒明德的傷。
她看向褒明德,傷口已經快包紮好了,看他的表情很平靜,似乎真的沒什麽大礙。
包紮好了傷口,邢宏毅沉思了一下說道:“這裏既然已經有蜀國的刺客埋伏在這裏,想必蜀國還派了別的刺客,這裏不易久留,也許很快會有別的刺客來。”
褒明德點點頭,一聲令下:“這家客棧今天不能留宿了,大家收拾一下東西繼續趕路。”
大家馬上各自收拾各自的,死了兩名護衛,本來打算好好埋葬的,情急之下幾個人在客棧外挖了個坑把兩個人埋了。
一對人馬繼續趕路,水依和夏荷慶幸不用在那家客棧留宿,要不然光是想着那幾個死人估計就要做噩夢。可是新的問題又來了,這山裏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該住在哪裏呢?
好好的一頓晚飯沒有吃成,還經歷了一場厮殺,大家都是又累又餓,但是只能繼續向前走,走到天黑的時候,終于發現了一家破廟。
邢宏毅使了個眼色,兩名護衛小心翼翼地走進去打探了一下,然後高興地回來禀告,這座廟似乎已經廢棄很久了,裏面沒有人,應該可以在這裏落腳。
邢宏毅這才放心,帶着幾名護衛往廟裏搬東西,然後大家開始生火,四處找吃的。天已經黑了,也打不到什麽動物了,只能在附近摘了些野果回來充饑。
水依和夏荷坐在火堆旁吃着果子,看褒明德的胳膊包的像個粽子,行動實在不便,水依心裏一陣內疚,拿着一些果子走到褒明德身邊坐下,拿了一個果子遞給褒明德,柔聲說道:“大哥,你的胳膊受傷了,這個給你。”
褒明德客氣地說了一聲謝謝,接過果子,還不忘安慰水依,“你也受驚了,這裏很簡陋,就将就一晚上,明天出山了進了城鎮就有投宿的地方了。”
水依心裏一暖,褒明德為自己受了傷還這樣來安慰自己,眼淚又要掉下來。“大哥,這次都怪水依不好,要不是為了救水依,大哥也不會受傷。”
褒明德微笑着說道:“如果不是水依挺身救我,恐怕我已經身首異處了,既然水依是我的妹妹,救妹妹是應該的。”
水依想起那驚險的一幕,自己看到劍刺向褒明德,竟然來不及思考下意識就擋在了褒明德的前面,是因為在那種危險的時候褒明德也一直在保護自己,所以自己想報答吧?
猛然想起公子德會武功的事,好奇地問道:“沒想到大哥居然會武功,而且還那麽好,大哥會武功的事為什麽要瞞着所有人呢?”
褒明德笑了一下說:“身為侯爺家的公子,以後做将軍,沖鋒陷陣都是很有可能的事,男兒生來就是要報國的,所以我從小就習武,為的就是将來有一天可以為了褒國出一份力,還有也是為了能保護自己。只是怕引起別的國家的侯爺們的猜忌,所以一直保密。”
水依敬佩地看着褒明德,沒有想到他是一個這樣能文能武的人,回想起剛才她和褒明德互相救對方的情景,一下子覺得兩個人似乎近了許多。
擡頭望去,刑宏毅正冷冷地看向這邊,她急忙回到夏荷身邊,刑宏毅似乎很不喜歡自己和大哥在一起呢,不知道是為什麽。
很晚了,大家四處收集了一些稻草簡單地鋪在地上當成床鋪休息,就算鋪了稻草也能感覺到地板又硬又涼,但是也只能将就,就這樣在廟裏休息了一晚上,也沒有刺客追上來,大家早上起來繼續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