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水依跟大家告別以後,就跟着隊伍出發了。

這次要獻給周王的不僅是水依,還有不少金銀財寶,裝了幾個馬車,所以需要人護送。雖然已經帶了幾個身手不錯的護衛随行,但還是不太放心,随行讓刑宏毅随行。

論侯府裏這些護衛的身手,沒有誰可以和刑宏毅相比,至于刑宏毅的身手到底有多好,這說起來就話長了,一切都要從侯府的刺客說起。

曾經侯府是一個很平靜的地方,因為褒國是夏朝後代,而且曾經幫助過周王室一起讨伐商湯,所以曾經也備受王室的器重,但是自從姬宮湦繼位以後,褒國的地位大不如前。

一個原因是和褒國臨近的蜀國在慢慢的強大,強大到連褒國都要受制于蜀國,再加上和周王室之間有了一道秦嶺阻隔,所以已經連續幾年褒國要進貢給周王室的物品都在半路被蜀國搶走。褒國連續幾年無法正常進貢,雖然褒珦曾經把這些情況已經禀告給姬宮湦,但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無法進貢,加上姬宮湦身邊有不少人早就對褒珦心懷不滿,所以時不時地在姬宮湦面前說幾句褒珦對周王室不敬的之類的壞話,慢慢的姬宮湦也對褒珦的忠誠起了疑心。

另一個原因是兩年前褒珦直言進谏姬宮湦,要求他勤政愛民,遠離奸臣,以此來減輕天罰,免除周王室滅亡的命運。這又給正玩在興頭上的姬宮湦當頭潑了一盆涼水,于是一氣之下把褒珦打進大牢。連褒侯都被關進大牢出不來了,褒國的命運可想而知。

人人都想自保,不敢跟褒國走得太近,這對于蜀國是求之不得的,褒國如果失去了別的國家的支持,拿那歸順蜀國是遲早的。只是褒明德的态度很堅決,褒國絕對不會背叛周王室,蜀國國君一直恨不得除去褒明德這個眼中釘,只要褒明德不在了,蜀國再發兵攻打褒國,群龍無首,褒國必敗無疑,到時候褒國就是囊中之物。

正因為如此,蜀國時不時地派刺客去行刺褒明德,幾乎每次都是高手。第一次幾名刺客一起來的時候,侯府裏大亂,護衛們一起出馬,卻連續被刺客殺了幾名護衛,大家才發現來的人不是泛泛之輩。正在大家手忙腳亂的時候,刑宏毅趕到,幾乎沒有人看清他是怎麽出手的,只是看他手揚起,劍光一閃,刺客就一個接一個倒地。

後來蜀國又派了幾批刺客來,基本上都是一樣的結局,沒有一個刺客能活着回到蜀國,從那以後,侯府又恢複了以往的平靜,只是刑宏毅從那以後比以前更謹慎了,幾乎每天晚上睡覺的時候都拿着劍睡覺,就怕有人傷害了公子德。對他來說,公子德不僅是自己的恩人,也是自己的兄弟,有誰敢傷害公子德,他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也不會放過那個人。

刑宏毅的身手也在侯府內傳開了,大家越吹越神,最後傳的已經不知道刑宏毅的身手到底有多好了,只知道他一出招就沒有能躲得過他的劍的。侯府裏對于刑宏毅的身手讨論的沸沸揚揚,丫環們都想看看刑護衛練武的飒爽英姿,可惜刑宏毅似乎是下了決心要玩神秘,就連練武也從來沒有人看到過。

這次公子德親自帶着大批的金銀財寶還有美女進京,蜀國一定會從探子那裏得到風聲派人在半路行刺公子德。一可以殺了公子德,褒國就會大亂,二是順便可以搶走金銀財寶和美女,一舉兩得。所以此行刑宏毅是一定要一起前往的,她也知道褒婠的心意,臨行前看到褒婠戀戀不舍的眼神,他也有些不舍,可是保護公子德是自己的使命,必要的時候,就算犧牲自己救公子德他也願意。

這次刑宏毅一起動身去周國,最不滿意的就是褒婠了,給隊伍送行的時候看起來最不舍的就是褒婠了,送了一程又一程,說是舍不得哥哥,其實大家都是心照不宣,還是舍不得刑宏毅,可惜刑宏毅像是根木頭,沒有對褒婠說任何告別的話,惹得褒婠滿臉的不高興。

一隊人馬浩浩蕩蕩的出發了,為了避免引起人注意,水依和夏荷坐在馬車裏,褒明德和刑宏毅騎馬。馬淑琴交代,只讓水依一個人進宮未免會勢單力薄,讓夏荷陪着她一起去,算是有個照應。

夏荷也是很願意和水依一起進宮的,對于她來說,不管是呆在侯府還是呆在王宮,都是一樣的,都是只能伺候主子,沒有自由的,與其這樣,還不如進宮陪着水依。

一路上褒明德依然和水依保持着距離,自從上次水依撲到他懷裏以後他才發現,原來不管心裏再怎麽把水依當成自己的妹妹,畢竟不是自己的親生妹妹,他怕自己會對水依動心。水依注定了是周王的人,他是絕對不能對水依動情的,既然這樣,還是保持距離好了。

水依也心照不宣地不去提那件事,對自己的雇主,哪有什麽感情可言呢?進宮以後兩個人就是各走各的路,今生也許不會再相見,還是少點牽扯好。

兩個人就這樣各懷心事地相處着,出發已經好幾天了,一直都是風平浪靜,大家也稍微松了口氣,再走一天就出了褒國了,蜀國也不會追這麽遠吧?到現在也沒有遇到什麽刺客,也許此次蜀國什麽消息也沒有得到。

走了一天大家也累了,一直在山裏走,一家客棧也沒有,遠遠地看見前面有一家客棧,褒明德告訴手下人今天就在這家客棧休息了。在這樣荒郊野嶺能有一家客棧休息,大家都是很高興的,水依和夏荷雖然有點害怕,但是至少要明天才能走出這座山,除了這裏以外也沒有落腳的地方,只能先委屈一個晚上了。

褒明德和刑宏毅帶頭走進了客棧,才發現這裏近似詭異的寂靜,別說客人,連一個小二也沒有,這裏真的有人嗎?

刑宏毅開口大聲說道:“有人嗎?”

一個蒼老的聲音從門口的櫃臺後面傳來,“有。”

然後一個白發蒼蒼,滿臉皺紋的老婆婆從櫃臺後面顫巍巍地伸出頭,似乎風一吹就可以倒。她拄着拐杖走出來,向二樓喊了一句:“快來人,有客人來了。”

馬上就有一個小二模樣的人從二樓快步走下來,臉上還帶着谄媚的笑容,在兩人面前站定說:“客官,請問是住店還是用膳?”

“用膳,然後住店,你們這裏有什麽拿手菜嗎?”刑宏毅冷靜地問道,越來越覺得這裏不對勁,就是說不出來哪裏不對勁。

“有的,小店的拿手菜可是應有盡有,客官們先請坐。”

等大家走坐下來了,小二就如數家珍般的把一道道菜名報了個遍,褒明德對刑宏毅使了個眼色,刑宏毅點好了菜,小二就退下去了。

因為要保護水依,所以褒明德,刑宏毅,水依,夏荷坐在一起,菜很快上來了,水依看着眼前一道道精致的流口水的菜,忍不住小聲對夏荷說:“這家客棧看起來這麽寒酸,沒想到做的菜這麽好吃。”

夏荷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夾了一口菜給水依,“小姐,你也餓了,多吃點吧。”

水依夾起一口菜放在嘴邊正要吃,刑宏毅沉聲說道:“菜裏有毒。”

水依吓得筷子都掉了,褒明德臉色一沉,望向旁邊桌子的幾名護衛,想叫他們不要吃菜,可惜還是晚了一步,已經有兩個人吃了菜,褒明德急忙大聲制止剩下的人,“菜裏有毒,不要吃。”

話音剛落,吃了菜的兩個人悶哼一聲,捂着肚子就倒在了地上,開始從嘴角和鼻孔滲出鮮血,很快就不動了。

水依沒有見過這樣血腥的場面,吓得叫出聲來,一下子抓住了坐在旁邊的褒明德的袖子,褒明德冷靜地安慰她:“不要怕,有我在就不會讓任何人動你。”

身邊傳來了陰恻恻的笑聲,刑宏毅擡頭望去,不知何時多了幾個人出來,每個人的臉上都帶着殺氣,其中也有那個店小二,但是此時店小二的臉上已經不是谄媚的表情,而是得意洋洋的表情。剛才的那個老婆婆不見了,也許是已經被殺了吧。

為首的人冷笑了一聲說:“今天誰也別想離開這裏。”

刑宏毅冷冷地問道:“你們是蜀國的人?”

依然是為首的那個人作答,“沒錯,我們是蜀國派來的。這位想必是名聲在外的刑宏毅吧,果然是名不虛傳,能聞出我們配制的□□,這□□無色無味,吃進去也完全沒有感覺,那幾個人死的也不算痛苦,普天之下能聞出我們配制的□□的沒有幾個人。”

刑宏毅哼了一聲道:“這樣的雕蟲小技也敢炫耀?早就料到蜀國會派刺客來,所以一路上一直很小心,只是沒想到你們可以忍耐這麽久不動手。”

為首的那個人說道:“你們從侯府一出發我們就一直跟着,只是一直聽說刑護衛的身手了得,況且這一次随行的有不少護衛,所以一直在等機會。終于找到了這樣一個合适的地方,這附近方圓十裏除了這家客棧以外再也沒有別的可以投宿的地方,料定了你們途中必定會在這裏投宿,所以我們提前兩天就在這裏埋伏了起來。原本打算把你們一起毒死的,這樣我們可以毫不費力地把公子德的首級帶回去交差,可惜被你識破了,那我們就費點力氣好了。”

說完幾個人就一窩蜂地上來,刑宏毅擋下幾招以後找了個間隙低聲對褒明德說:“公子,你先帶兩位姑娘走,這裏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