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

短短幾天, 本市商場風波不斷。

首先是李氏的董事長的小兒子李嶼秋失蹤案,據說是離家出走,已經報警,但是一直都沒有搜尋到他的去處。

對此反應最大的便是蘇氏集團, 由于集團內部有很多都是蘇家人, 他們知曉李家與蘇家的聯姻,面對李嶼秋的失蹤, 他們強烈要求蘇凜再換一門婚約——當然, 最好是選擇更加門當戶對的。

至于結果麽……沒有結果。蘇氏進行了大幅裁員, 雷厲風行,掌權人蘇凜重新引進了他親自招攬的人才, 那些股東想要告發他,卻被蘇凜一紙訴訟告上了法庭。

一時間,圈子裏熱議不斷,蘇凜大義滅親, 重整規矩, 作為表率肅清了商圈的許多亂象。

……

蘇凜家,管家引着客人推門走進客廳, 卻被進門就布滿地面的煙頭和酒瓶驚了驚。

整棟樓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他繞過酒瓶來到客廳,只見蘇凜半醉半醒的仰躺在沙發上, 下巴冒了點胡茬,顯得格外疲憊怠倦。

“先生, 這位是來找您的。”

蘇凜那雙深邃沉寂的黑眸掃過來, 管家忙低了低頭, 不敢再多看。

前些天蘇凜給他放了假, 如今不過短短三天, 家裏竟亂成了這副模樣,也不知蘇凜是如何強撐着去公司主持大局的。

蘇凜指尖夾着煙頭,俊美的面龐隐在升騰的煙霧之中,他吸了一口煙,啞聲道,“好,你下去吧。”

管家繞過酒瓶子離開了,動作很輕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大概是怕激怒了本就喜怒不定的男人。

顧晟待管家離開,方才冷哼一聲道:“你是故意做給我看的嗎?”

他雙手抱臂,視線環顧一周,“都知道你在集團裏大刀闊斧的改革,怎麽我一來,你就變成這樣子了?”

“別想隐瞞,無論如何都是你的嫌疑最大。他們不懷疑你,但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蘇凜把煙掐滅,指尖輕叩膝頭,形容慵懶又頹靡,“可你不也沒把我供出來,這是為什麽?”

“我說了他們會信嗎?”顧晟反問。

蘇凜也不答了。這個答案他們心知肚明,如果真的是蘇凜拐走了李嶼秋,那麽沒有人能查到蘇凜也是情理之中。

“我的确是有嫌疑……”

蘇凜那張鋒利的臉格外憔悴,但絲毫不顯弱勢,他忽的擡眼看向顧晟,目光銳利,“但你天天都跟他呆在一起,你不知道他突然離開的原因嗎?還是說,就是因為你,他才會離家出走的?”

他找些天搜查了許多地方,雇傭了許多偵探,幾乎将本市搜了個底朝天,偏偏都沒有李嶼秋的消息。

那天的監控明明顯示李嶼秋沒有去機場,而是坐着私家車去了郊外,李嶼秋沒有離開本市,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偏偏他無論如何都查不到他的蹤跡。

今天顧晟說要來他家查,看看李嶼秋是不是被他關了起來,他為在李家父母面前自證清白只好同意。

可當他看着顧晟,卻不由自主地懷疑起了這個一直被他忽略的人。即便顧晟沒有嫌疑,這些天的反應也沒有任何問題,但顧晟畢竟是他的情敵,他對情敵抱以懷疑态度是合情合理的。

“他對我又有幾句真話呢?蘇凜,我有時候真嫉妒你,不是因為你的權勢,僅僅是因為你霸占着他身邊的位置。”

那個位置有多少人想得到,這是毋庸置疑的,偏偏蘇凜此前竟對嶼秋不冷不淡的,也就是最近才殷切了些。

顧晟幽深的眸色深不見底,敘述時面色平靜,他似乎看着蘇凜出了會神,又忽然道,“但現在看來也僅此而已了,他對我如何,對你也是同樣。否則,你面對我時也用不着這麽氣急敗壞了。”

“……”蘇凜眉峰蹙了蹙,大概是認同了顧晟的話。畢竟看李嶼秋平日待他的态度,應該跟對待顧晟這種“寵物”沒什麽差別。

客廳裏的酒瓶子各自投射着暖和的陽光,照在陽臺的玻璃上。

蘇凜又端了一瓶酒,仰頭喝下,任由自己醉倒在沙發上。

但他餘光看着身邊和自己同病相憐(即被嶼秋抛下的情人)的顧晟,忽然問道:“你也親過他吧,如果你經常不經過他的同意就親他,還把他弄得很痛,他是不是會很生氣?”

?顧晟作夠了戲,本欲離開,忽然被問到這個問題,表情呆滞了下,揣測不到蘇凜的心思,稀裏糊塗的答道:“我猜你肯定也被他扇過耳光。”

蘇凜低低的自嘲笑了一聲,想到曾經他是如何強硬的把少年抱在懷裏、把他從不停掙紮親得無力發顫,最後以被他扇耳光作為收尾。

“他就愛打人。但是跟撓一樣,我就當他是鬧脾氣。”

顧晟更搞不懂他的想法了,也不知如何接話。

但當他再擡眼去看蘇凜的時候,就看見蘇凜一手緊緊攥着酒瓶,胳膊上青筋暴起,目光陰冷偏執,“我是過分了點,但他也不能這樣報複我。”

他從小嬌生慣養的,這次出門還沒帶錢,一個人跑出去能怎麽生活?

他會照顧自己嗎,會不會連自己對什麽過敏都不知道,要是獨自在外面生病了怎麽辦?

如果這真的是李嶼秋的報複,那這種報複手段的确天真幼稚,但他也的确感受到了折磨。

顧晟則翻了個白眼,冷嘲道:“你就那麽自信他是因為你的緣故?”

蘇凜也不看他,“或者就憑你?你難道不知道,在他眼裏,你就是條取樂的狗嗎?”

顧晟轉回身看向他,也不惱,曾經他或許是會因此憤怒,但想到被他關在家裏的只能天天等他回家陪伴的少年,便也懶得跟蘇凜争吵。

他只是平靜的敘述道:“那也比你好,我至少能跟他朝夕相處,而你又能在他身上得到什麽?如果不是那個有名無實的婚約,你在他眼裏也不過是個路人罷了。”

……

要是李嶼秋早點知道,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顧晟和蘇凜二人終于按照他的預期互相鬥起來了,或許還會挺心情愉悅的。

可是如今,當系統把顧晟和蘇凜争吵的畫面轉播給李嶼秋時,他卻完全高興不起來。

他們互相鬥也就算了,蘇凜還能幫他拖延一下顧晟,讓他想辦法離開這個鬼地方。

但是他們兩個為什麽會是像小學雞一樣的鬥嘴啊?明明一個是主角,一個是反派,要不要這麽幼稚?

李嶼秋不抱希望的再次詢問系統:【真的查不到這裏是什麽地方嗎?這城市也不大,顧晟既然還要上學,肯定離市中心不遠的。】

系統嘆口氣:【哎,我的權限也是有限的,我只能接觸到一些畫面,如果事關機密,就不能讓我看了。】

李嶼秋被困在這個房間裏,也就是上廁所的時候能夠不被監控着。不過廁所裏的窗戶太小,就算能打開,憑他的體型也是出不去的。

更何況,他從卧室窗戶觀察過外面的情況。周圍全是茂密的樹林,偶爾還有犬吠聲,在安靜的環境裏竟然顯得有些滲人。

系統一開始還會驚訝,【外面好像有很多狗啊,沒想到顧晟還是個喜歡狗狗的。】

【……】李嶼秋說:【聽聲音就知道是些大型犬,是用來看家的,也是用來防止我逃跑的。】

系統頓時啞口無言。有這些狗狗在,一來可以震懾住李嶼秋,二來,如果他離開了肯定也跑不遠,狗狗很快就能順着他的氣息找到他。

李嶼秋已經來到這裏兩天了。

這兩天顧晟除了給他送飯,送一些生活物品,就不會在他面前礙眼。

好在卧室裏有一臺電視,他也不至于什麽都做不了。很快顧晟又把他跑路時帶的書包交給了他,“你如果還是無聊,可以繼續複習,我給你輔導。”

“你這樣有意思嗎?”李嶼秋一把将書包扔到地面,先前顧晟說的話還歷歷在目,他怎麽可能還接受顧晟的輔導?

“難道你會讓我去高考?”

這兩天他也看清楚了顧晟的決心,平時連他生病都會熬夜照顧他的顧晟,這次哪怕他腳踝都磨破皮了,也只是給他上了藥,沒有松開鎖鏈。

看起來顧晟是不打算放他離開了,既然如此,又為什麽要給他希望?

“小少爺,”顧晟蹲下去把書包撿起來,放到書桌上,面容平靜,“你不是很想超過我嗎?不如這樣,如果你高考能超過我,我就每年都帶你出去旅游。”

系統“嚯”的一聲,驚訝道:【想的倒是挺遠的,已經在計劃未來的事情了。】

李嶼秋:【也能看出來他的确嚣張。】

顧晟一向是不說沒準備的話,現在居然敢說帶他出去旅游,想必是做足了準備不會被人發現。

這短短兩個月的時間裏,顧晟究竟成長了多少,竟然對這些事如此得心應手?

“別這樣叫我。”李嶼秋深黑的瞳孔毫無波瀾,由于神情太冷峭,他嘴角挑起一抹笑意的時候便顯得像是譏諷。

“事到如今,我居然開始想念曾經那個聽話的顧晟了。”

曾經顧晟雖然是僞裝,但也僞裝的足夠真實,不會冒犯他。

顧晟笑了笑說,“只要你喜歡,我可以一直那樣。”

但誰都知道這是假話。

那段時間對顧晟而言,痛苦且煎熬,跟李嶼秋朝夕相處,也只能點到為止,不敢讓李嶼秋發現太多異常。他也格外痛恨那時無權無勢又蠢笨的自己,痛恨霸占着李嶼秋身邊位置的蘇凜。

但他如今這樣說,只會顯得像是二人之間的情趣。因為他已經是掌控李嶼秋行為的人,他手上有鎖鏈的鑰匙,所以也無所謂再對他低個頭。

……

轉瞬四天的時間過去了。

這些天顧晟并沒有和他有進一步的接觸,李嶼秋略感慶幸,或許是顧晟想給他時間适應,并且看清現實,但對他來說,能拖一天是一天。

他已經認識到顧晟對他的心思,所以更進一步的親密也是遲早的事。這把刀一直懸在他頭上,他知道這一天總會到來,但是在此之前,顧晟給他适應的這段時間對他來說也很重要。

至少他還可以考慮扭轉局面的方法,或者試圖找到離開這裏的途徑。

若是顧晟第一晚就強迫他,他大概會不管不顧的殺了顧晟,就算任務失敗也沒關系。

顧晟把他關在這裏的第五天,顧晟說他又請了幾天假,可以留在家裏陪他了。

“我知道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裏肯定是委屈你了,所以我也會多花點時間陪你。”

李嶼秋知道其實以顧晟的成績,完全可以不用繼續去學校了,他參加過許多競賽,名列前茅,等時間一到,學校公布的保送名額裏肯定有他。

不過顧晟上次竟然說要和他一起參加高考。

或許是因為想和他上同一所大學嗎?可是顧晟若想一直把他關着,又怎麽會允許他去大學呢?

李嶼秋搖了搖頭,冷嘲道,“我真是越來越看不懂你了,你既然不打算放我離開,又為什麽總是給我希望?難道想讓我對你感恩戴德嗎?”

可他卻沒有什麽受虐傾向,不會對顧晟這個把他關起來的人有任何感激的想法。

顧晟今天給李嶼秋買了些新的鎖鏈,裏面有毛絨的,可以避免把他的皮膚磨傷。他親力親為的蹲在李嶼秋腳邊,給他換上鎖鏈。

“當然不是,嶼秋,我只是想讓你也能看到我。”

他的意思很簡單,他不會試圖改變李嶼秋,但是他想要讓李嶼秋能正視他的感情,并且自私的希望能得到李嶼秋的感情。

李嶼秋這會兒也跑不了,只能跟顧晟大眼瞪小眼,因為顧晟在給他換腳上的鎖鏈之前,把他雙手扣在了床尾架子上。

聞言,他頓覺荒謬,“所以,你把我關在這裏還不夠,還要讓我也喜歡你才行?”

“你要不要聽聽看你在說什麽胡話?你難道不知道嗎?在你把我關起來的時候,你在我這裏,就永遠失去了任何可能性。”

“……我知道,但人總要有點希望不是嗎?”顧晟寬厚的手掌微微收緊,幾乎把他腳踝都握痛了,不過顧晟很快就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态,忙松了力道。

自李嶼秋說想念聽話的他那天後,顧晟平日對待他都盡量和以往一樣,順着他的毛捋,凡事都格外隐忍。

這次大概是李嶼秋的話戳中了他的痛點,才忽然失了自控力。

他換好了鎖鏈,卻仍舊跪在李嶼秋腳邊,掌心握住兩只纖細的腳踝,粗粝指腹摩挲過略顯伶仃的腳踝骨,那力道溫柔得如同是捧着兩朵嬌貴的花。

他的眸色暗了暗,半張側臉隐在陰影之中,“從前我也以為,永遠得不到你……”

李嶼秋懂得他的言外之意,從前按照他們兩個的情況來說,顧晟的确是追不到他的,而他也永遠不會正視顧晟。可如今,顧晟還不是把他關在了這裏,還能像這樣放肆的對待他。

他面露厭惡的抽回了自己的小腿,坐回床上,冷笑道:“你能把我關在這裏,算你有本事,是我小看你了。可你憑什麽覺得,我會把你放在眼裏?”

這些天,李嶼秋對他提防忌憚,很少出言諷刺,不過他仍舊不希望顧晟對他抱以不切實際的幻想,因為那既折磨了他們兩個人,也是浪費時間。

倏地,鎖鏈碰撞的聲音響起。

李嶼秋的腳踝被鎖鏈緊緊鎖着,顧晟手上一用力抓緊鎖鏈,纖細的小腿便被重新拉回了顧晟手裏。

顧晟手上也纏緊了鎖鏈,發熱的掌心将冰冷的鎖鏈都捂熱了,就這樣握上那只腳踝,仿佛握緊了他的戰利品一樣。

李嶼秋被鎖鏈硌的微微有點疼,抽動小腿,理所應當的沒有成功。

顧晟跪在床邊,保持仰視李嶼秋的姿勢,他渾身的肌肉似乎緊緊繃着,看起來像在極力隐忍着什麽,只有手上肆無忌憚的摩挲着那處腳踝骨。

“嶼秋,你很聰明,你這些天都知道收斂脾氣,不激怒我,但是今天你怎麽忍不住了?”

“你不也一樣?”

是的,李嶼秋的确難以收斂脾氣,但顧晟看樣子也繃不住了。

李嶼秋順着他的力道,踩在他膝蓋上,稍稍傾身,嘴角勾起的笑意帶着嘲諷意味,“怎麽,你忍了這麽多天,今天終于忍不住了?”

顧晟沉默的注視着他,那雙深邃沉寂的眼裏寫滿了他看不懂的情緒,他們的視線隔着卧室略暗的光影,距離明明很近,近得能看到對方瞳孔裏映射的景象,但彼此卻完全無法互相理解。

良久,他睫毛顫動了下,才低斂下眉目,輕聲說:“時間不早了,該睡覺了。”

李嶼秋撇了撇嘴,視線略過新的這根明顯長點的鎖鏈,心道無趣。他還以為顧晟終于忍不住了,他心中的演練了好幾遍畫面,如果顧晟真的強迫他,他該怎麽趁其不備,用鎖鏈把對方纏住……

他已經洗了澡,也洗漱過了,在顧晟來之前,他就已經快睡了,等顧晟離開,他自然也是繼續睡覺。

這些天他睡覺都沒有坐噩夢,他只當是那藥物的效果,加上晚上沒有其他動靜讓他驚醒過來,便沒有額外懷疑什麽。

但是在他睡着之後,房間裏卻再次出現了顧晟的身影。

李嶼秋的體質還是很差,如今已經是快入冬的季節了,哪怕房間裏開了暖氣,他的手腳仍舊是冰涼的。

這裏條件不比李家,顧晟擔心這個季節他容易生病,每晚都會陪着他睡覺。當然,都是趁他睡着之後再來,否則他估計是睡不着的。

剛才他給李嶼秋換鎖鏈的時候,摸到他的體溫有些異常,并不嚴重,但他仍舊在意,所以還帶了感冒沖劑來喂給李嶼秋喝。

這會兒一模李嶼秋的額頭,果然更熱了。只是還好情況不嚴重,應該喝了沖劑就能恢複。

只是他已經睡得很沉了,顧晟注視着他幹淨瘦削的側臉,不忍打擾,最後便小口小口的渡進了他嘴裏,雖然花費了點時間,但顧晟也甘之如饴。

做完這些,他才躺在李嶼秋身邊。

不一會兒,李嶼秋就慢慢的循着熱源,生身體不自覺的朝他的方向貼近,顧晟敞開懷抱,最後成功把人抱在懷裏了。

和以前那幾晚一樣。

睡着的李嶼秋怕冷,總會往他懷裏鑽,很像一個粘人精,這和白日裏冷着小臉的他截然不同。

顧晟用嘴唇輕輕貼了貼他的額頭,感受他的體溫。

只是溫香軟玉在懷,他又不是石木做的,并不是一點反應都沒有,相反,他能抱到能親到,但是又害怕會把李嶼秋鬧醒,所以只能緊緊僵着身體,将力度放到最輕,才敢去觸碰懷裏的人。

天知道他這些天是如何忍耐的,明明想要的人已經得到了,就在他的卧室裏,可他每天都只能這樣看着,不敢親近。

那天他親了李嶼秋一次,得到李嶼秋格外激烈的抗拒,他便不敢再進一步了。他雖然把人關了起來,可他也貪心的想要更多,所以他無論如何都不敢違背他的意願。

更何況……這是他費盡心思才得到的小少爺,他盡力讓他過得和從前一樣舒适,又怎麽能在他那麽抗拒的情況下傷害他呢?

但是,至少在這樣的時候,他能擁抱着他,讓他在慢慢長夜裏聊以慰藉。

……可今天又不一樣。顧晟那雙黑色的眸子毫無困意的注視着他,不僅毫無困意,還因為內心的某些想法而越來越興奮,把醞釀已久的困意都驅散了。

顧晟确定李嶼秋生病了,他的一切反應都鈍鈍的,剛才顧晟給他喂藥時都沒醒來,其實顧晟還不小心發出來些動靜,也沒用把他驚醒。

一場小病就讓他變得如此虛弱了。

那麽,是不是他今天無論做點什麽,只要不太過分,就都不會被李嶼秋發現呢?

這樣想着,顧晟着魔般的閉上眼睛,嘴唇從額頭下滑,親吻他光滑的肌膚,親吻他的長而軟的睫毛,小巧高挺的鼻梁,最後如願以償的來到那瓣讓他肖想已久的唇。

還是和記憶中的味道一樣甜膩,他只是輕輕一抵就侵入了他濕軟的口腔內,吸取內裏的氣息。

懷裏貓兒般的少年發出細微的、難受的哼哼聲,臉頰邊冒出些熱汗,他的膚肉便是嫩滑的如同被爐火烤過的香膏。

現在只有一個生病的、睡着的李嶼秋。

在這個夜晚,無論他親的多用力,都不會再有人出來指責他過分,不會有人一臉厭惡的想要推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