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燕北以為會發生點什麽,但是什麽都沒發生。夏侯儀只抱着他睡覺,單純的蓋着棉被抱着不放手睡覺。頭靠頭,手摸胸,腳橫在自己腰間,那一塊硬生生頂着自己的腰,蓋着棉被睡覺。
陳燕北被壓得死死,胸前一只大手,很正直純潔搭在自己胸前,脖子下面還塞着一條胳膊。睡一晚上他非得落枕!
忍不住動了下,夏侯儀悶着頭磨牙:“別動。”
陳燕北感覺後腰那塊突得更硬了,後頸處呼吸紮得他後背汗毛都豎起來,這樣能睡得着,不是嬰兒就是神佛!
“別動。”
夏侯儀甕聲甕氣又喊了一聲,陳燕北怒上心頭,掀開被子一骨碌坐起來。拍開夏侯儀的大腿,伸手去剝對方的衣服。
夏侯儀懶懶地躺着,任由陳燕北扯掉自己的長褲,熾熱的欲望更加張揚地顯露出來。
“不脫掉褲子你也能睡得着?”
陳燕北把西褲一扔,爬到床上去扯夏侯儀的襯衣:“也不怕明天衣服變成菜幹?”
夏侯儀眼睛有點腫,目光随着陳燕北的動作移動。顯然對方似乎氣急了,三兩下将沒有反抗的夏侯儀剝得只剩下一條內褲。
夏侯儀躺平在床上,掌心向上,兩腳大敞。陳燕北盯着他看了又看。嘆一聲。
“你眼睛都腫了,就算你躺平我也沒想法。”
夏侯儀不吭聲,挺了下腰,陳燕北捂住臉,一咬牙直接撲了上去,翻身趴在夏侯儀身上。兩人就這麽對望着。
不知道是湊巧,還是有意為之,夏侯儀的左手無名指上,也戴着一枚戒指,兩手相扣,天生契合。
—————————我是香酥小河蟹——————————
喘息聲漸漸平靜下來,雖然沒有再到最後一步,兩人抱也抱了,蹭也蹭了,彼此身上都是對方的氣味。
夏侯儀伸手拉過薄被,蓋在身上,翻身将陳燕北摟在懷裏。頭埋在對方脖間。陳燕北隐約有種身邊睡了個大狗的錯覺。
“燕北,我們來聊天吧。”
夏侯儀悉悉索索道,和往日裏精明平靜老懷在握不同,現在的他幼稚得像個孩子。陳燕北懶洋洋哼了一聲。
“我從記事起,就跟我媽住在外婆家的小巷子裏。老家在偏遠的縣城,有山有水有小河。”
陳燕北默默聽着,內心有些疑惑。夏侯儀繼續敘說,在他口中,曾經的生活和回憶都鮮明起來。
“我能有記憶的年級是五歲,再早之前的都很模糊。睜開眼睛第一個記憶,就是母親笑着把我抱起來。春天我們打着雨傘從石板小巷裏穿過,雨水和桐花一起落下,踩過去一路都是花。夏天下雨就采一朵荷葉頂在頭上,大手牽着小手邊走邊唱。秋天拿着小桶去田間抓泥鳅黃鳝,炒成一盤‘黃龍’。冬天她會背着我,踩着雪花過小橋,去挖冰雪覆蓋下的白菜煮來吃。那時候日子過得苦啊。肉都很少吃,雞蛋是我一個人的加餐。經常吃大魚小魚各種魚,也只有媽媽料理得美味可口我才吃了那麽多年……”
夏侯儀抱住陳燕北,頭埋在對方胸前:“我這麽聰明,除了生來天賦好,就是母親對我全心全意的養育吧。”
如果是在以往,陳燕北一定會拍開夏侯儀,或者還會嘲笑他太過自戀,可到了現在,怎麽忍心,又怎麽推得開這人?
“你……”
陳燕北輕輕拍拍夏侯儀,他原本就不太會說話,現在更是不知道說什麽來安慰對方。夏侯儀很清楚,自己現在并不需要誰來開導,這麽多年過去了,一切不如意都已經是回憶。自己缺少的,是一個能被自己信賴寵愛、乃至在心裏上依賴的人。
“燕北,你說你不該存在,是一個多餘的人。你知道嗎,我也是。我的母親甚至比你母親還要天真。”
夏侯儀低聲說起自己的往事,乃至夏侯家的秘密:“二十多年前,年輕的女大學生得到出國留學的機會。異國他鄉,遇到來自故鄉的有為之士。天雷地火以為是真愛,結果是一場不該開始的緣分。”
夏侯儀翻身仰面躺平,右手在陳燕北腰間摩挲:“我的生父是大家之子,家裏早有嬌妻愛子,跟我母親不過是意亂情迷。我母親很驕傲,回國之後知道真相,什麽話都不說,帶着我回到老家讨生活。那時候未婚的女人帶着一個小屁孩子生活,就算外婆照顧,我們過得依舊不算寬裕。”
陳燕北輕輕動了下,右手扣在夏侯儀摸着自己腰的手背上:“我媽……是劇團的,好像也是一見鐘情……”
“愛情原本無錯,錯的,只是相愛的人沒有在對的時間遇到對的人,沒有正确的去愛人。”
“那怎樣去愛才是對的?什麽時間才是對的?”陳燕北低聲道。他想不到夏侯儀居然和自己差不多的出身。大家族裏那些複雜的事情,接觸到一點已足夠讓他痛苦,說是逃避也好,說是自欺欺人也好,他只想當一個安靜的小演員,賺點小錢,養好貝貝。身體健康一點,活得自在一點。
可偏偏多了那麽一個人總在自己身邊,以各種方式宣告着自己的存在。
“對的時間就是你我之間沒有其他人,對的人就是我愛着你你也不讨厭我。我們現在最好,最美。誰都換不走你。”
夏侯儀翻身抱住陳燕北,猶如抱住自己最重視的珍寶:“這麽聰明又機智的我,思考過很久。怎麽會是你?可偏偏就是你。燕北,人的眼睛會說話。當時我那樣對你,你瑟瑟發抖又是恐懼,眼底心裏還有倔強和不甘。和我小時候好像。所以我就在想,我要看着你,看你能變成什麽樣。”
“越看你,就越愛你,明明那麽脆弱,卻又那麽堅強。燕北,同類會相互吸引。既然沒人要你,我也沒人要,不如我們就湊在一起吧。”
陳燕北沉默了好久,房間裏除了兩人的呼吸聲,沒有其他聲音。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也沒過多久,房間裏一聲低低的應答:“好……”
薄薄的被子一卷,卷住兩人,蓋了一室暧昧,還有逐漸升溫的深情。
何卓端着夜宵吃的時候,看到兩個眼熟的人一晃而過,想了想,他還是跟了上去,看了兩眼摸着鼻子縮回來。
陳燕北穿着T恤運動褲,一雙跑鞋,還帶着一個帽子,像個高中生。夏侯儀襯衣西褲,一臉精英範。他們兩人一起走,仿佛是古板的大哥來抓淘氣的弟弟,一路溜達過去,路人看兩眼便作罷。眼見着兩人往小縣城的夜宵攤子去了,何卓悲憤地吃完劇組發的韭菜餡餃子。
“你穿成這樣,太惹眼了。”
陳燕北低聲道,坐他對面的夏侯儀将豆皮扔進小鍋子裏燙:“豆皮吃的吧?我去叫點烤韭菜?”
陳燕北盯着大狐貍,末了嘆一聲:“我要吃烤茄子,整個帶皮的。少放蒜蓉。”
夜宵攤生意好得很,撸串、燒烤、還有啤酒。陳燕北左手一串豆皮,右手筷子戳着烤茄子,夏侯儀坐在他對面慢慢吃着烤魚。噴香的滋味,熱鬧的人聲,生氣無限。
“我小時候,在夜宵攤子上串過串。”看陳燕北吃得鼻尖冒汗,夏侯儀給他倒了杯溫水:“也別吃太多,我沒讓烤串的多放辣椒。你吃幾串解饞就行了。”
陳燕北手裏筷子停了下:“我在A國刷過兩個月的盤子,真的是刷得天昏地暗。”
“都過去了。”夏侯儀給陳燕北添上一點水,目光盈盈:“這麽看,你真像我弟弟。”
“我沒你這麽禽獸的哥。”陳燕北頭也不擡接了一句,夏侯儀樂不可支。
“爪子都出來了,我這次回去你哥估計要打我一頓。”
“為什麽?”陳燕北愣了下,突然醒悟過來,耳朵紅得滴血:“我……我讓他輕點打。”
“你還真疼我。”夏侯儀啜一口啤酒,長長呼出一口氣,只覺得自己滿腹抑郁随着那一口氣都散去,一眯眼睛,看到陳燕北啜着筷子,意猶未盡,伸手将人拉起來。
“你昨天還發燒,今天別吃多了。帶你吃點香辣的開個胃,吃多小心胃不舒服。”
“再來個茄子?”
“小心上火。”
将看着茄子戀戀不舍的人拉走,夏侯儀走路都帶着風。左手拉右手,兩人手上的指環碰觸在一起,陳燕北看着,若有所思。
“想問什麽你問我,我一定會告訴你。”
“戒指——真那麽湊巧?”
夏侯儀手伸進褲兜想摸煙,摸了個空,手揣在兜裏不放:“确實湊巧。小時候看別人穿金戴銀,我媽十指禿禿,我就發誓一定要買一個特別的戒指。後面買到戒指的第二天,老頭子就找上門來。翡翠戒指黃金項鏈,鑽石首飾随便我媽戴。我買的戒指我媽就收了起來。”
夏侯儀頓了頓,沖着陳燕北笑得志得意滿:“後來戒指就被我媽收起來一個,說給我以後的媳婦。”
陳燕北“哼”了一聲:“誰是媳婦還不一定。”
何卓等兩人吃飽回來,進了房間,才把心吞回肚子裏。回自己房間後,掏出手機跟上司彙報工作。
秦煥朗聽到夏侯儀跟陳燕北睡了兩晚上,冷笑連連。
楊旸抱着筆記本看着臉色發青的秦煥朗,轉頭在□□上跟魏弗明感慨:“老秦真是個好哥哥啊。”
作者有話要說:
為什麽這章字數少!因為有互幫互助的香酥小河蟹~摸下巴,夏侯先生情話技能滿點。
看了微博一個動物博主轉發的小狐貍,萌得滿地打滾啊啊啊瞬間腦補夏侯狐貍先生搖着尾巴眯起眼睛看陳小狼雪地蹦跶。一臉純良,切開是黑的!
這個:寶榛的動物園兒ww 好多萌萌的動物!還有小熊貓!
PS:香酥河蟹看微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