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十八手疾眼快,趕緊一伸手把白撤撈上來放在岸邊的浴巾上:“你激動啥!來的是大老虎啊?”
白澈在浴巾上滾了兩圈 ,滾掉身上的水,一陣煙霧中變回了人形說到:“我怕是他,我告訴他不讓他來了,可他肯定不聽,不過這來的也太快了吧!”
胡玉指着白澈訓斥道:“你麻溜給我變回去!你那頭型配你那臉跟小姑娘有啥區別 !別我光膀子時候在我眼前晃,多別扭!”
白澈穿上浴袍紮好馬尾說:我去開門,不在你眼前晃。要是老虎來了,我就直接打發走。”
幾個人在池子裏朝白澈喊:“別打發走啊!讓進來 ,進來唠唠!”
白澈才不管他們喊啥,吧噠吧噠的跑出了溫泉水洞。
柳成雙接過筱輝倒的茶水喝了一口問胡玉:“大哥,這老四怎麽就不願意跟虎列夫好了?”
黃十八吃着剛摘的藍莓接茬兒道:“自卑呢。回來時候我和大哥在車上好一頓開導他。他說人家老虎身邊有個漂亮的女秘書 ,是個小天鵝成精。覺得自己不如人家,怕大老虎得移情別戀。”
柳成雙想想說:“不會,以我對虎列夫的了解他是個專情的人。品格非常正直,而且對小白一見傾心。晚清時候我在宮裏當差,就聽人說俄國的使臣裏有人打聽小白。那時候我以為俄國人單純的是喜歡小白長得好會唱戲。
後來知道打聽那人就是虎列夫。這都多少年了,怎麽兜兜轉轉還沒到一起!他倆認識比咱們認識的都早。”
胡玉豎起耳朵示意衆人安靜,片刻後說道:“這來的可不是一個!難道老虎是帶大鵝一起來的?”
黃十八手撐着岸邊的玉石一躍,擺了個武術的pose:“那正好!我今天非抓住大鵝給她扔鐵鍋裏!就問問她怕不怕!”
正說着,白澈一個人走進來。
胡玉看看白澈問:“人呢?老虎呢?我聽着好幾個人呢。”
白澈低下頭瞅瞅身後,趕緊一側身。衆人這才看見,白澈身後兩個剛到他腿高的孩子。
一個男孩一個女孩,看樣子也就四五歲,長得一模一樣。女孩梳着兩個羊角辮兒,纏着紅色的頭绫子。男孩梳着西瓜頭,腦袋後面編了個細細的小辮子也纏着紅色的绫子。
倆人穿着運動鞋哈倫褲和小帽衫,帽衫上一個印着BOY一個印着Girl。兩個小孩手牽着手,看着有點緊張,大眼睛巴巴的看着白澈。
白澈摸摸倆人的頭發,指着胡玉說到:“那個就是胡玉,狐老大。你們爺爺讓你們告訴他什麽呀?”
兩個小孩一提氣,脆生生的開口,來了段相聲。
女孩:“胡老太爺好,我們是常白山上的人參娃娃,我叫小九,九九八十一根須子的九。”
男孩:“胡老太爺好,我們爺爺是常白山上的千年參王—王成仁。我也叫小酒,人參酒的酒。”
女孩:“爺爺讓我們來報信。”
男孩:“白山那頭有老虎!”
女孩:“兩只虎崽不大點。”
男孩:“母老虎餓死了~”
女孩:“虎崽也快餓死了!”
男孩:“虎崽不會抓食吃~”
女孩 :“爺爺看着老虎崽。”
男孩:“怕被熊瞎子叼跑了!”
女孩:“還有白狼和灰狼!”
男孩女孩一起:“爺爺問你該咋辦?”
胡玉掐着腰一個大喘氣:“這咋說話還得一人一句的呢?一個人說不明白啊?看着都挺聰明伶俐的,歲數也不下了吧!都九九八十一根須子了,少說也得活了一百年了。還擱這跟我裝什麽蘿莉正太呢!兩棒槌崽子還想騙我狐貍精!”
小男孩一見胡玉生氣了吓的趕緊躲在小女孩身後。
小九護好小酒,磕磕巴巴的說:“我,我倆,磕巴。爺爺,爺爺說,你,你是急,急脾氣。我倆,在家,練習,練習好久。胡大仙,你,你狗,狗脾氣!”
胡玉無奈道:“這家夥,一人說真是更費勁。行,我狗脾氣,我不但脾氣不如狗,長得也像狗。”
柳成雙趕緊一手一個的抱起小孩:“你跟倆孩子計較什麽。一百歲才多大。
還是人參娃子,天天在山裏話能說明白就不錯了。告訴叔叔,那倆虎崽在哪呢?”
小九回到:“北麓。”
小酒補充:“獺子洞。”
黃十八又問:“那洞裏的獺子呢?”
小九回到:“也,也看,看虎崽。”
小酒補充:“還,還能,捕小食。”
黃十八撓撓頭說道:“那這也不是個事啊!獺子抓那點魚蟲江蝦的哪夠老虎塞牙縫啊!”
柳成雙提議道:“現在天色晚了,咱們正好帶着兩個孩子進山看看。白天容易碰上游客,咱們五個老爺們兒帶倆孩子連個背包都沒有解釋起來也不方便。”
胡玉:“那趕快麻溜的吧,晚上變回原形跑回去也行,正好我活動活動,月黑風高的深秋在這厚厚的落葉上跑,沙沙沙的聲兒,給那些露營的人制造點深夜恐怖氣氛!
老二你也擱樹上咕湧着走,筱輝你啃個啥玩意,松塔榛子啥的,咔咔磨牙。
往北麓那邊走不少露營地呢,咱氣氛組把氣氛搞起來!”
黃十八黑溜溜的眼睛也閃起了精光:“我也跑我也跑!我去殺兩只雞帶着 ,撒點雞血,氣氛更到位!
深山露營基地,深夜不明野獸走動跑跳,發出咔咔的磨牙聲,彷佛在生吞活嚼着什麽東西的骨頭,所有人都在帳篷裏瑟瑟發抖。只見高高的松樹上一條黑影緩緩劃過,遮住了月光,擋住了篝火。
一道道血色瞬間濺到帳篷上,火堆上!營地裏!咋樣,這劇本,這場景,這氣氛!請叫我黃導!”
柳成雙拉過筱輝給他吹幹了頭發,抱着倆人參娃娃走過黃十八身邊對他毛茸茸的腦袋就是一個大逼鬥:“你指定是有啥大病!”
筱輝回頭看看黃十八也說道:“指定有。”
黃十八揉揉腦袋去跟胡玉告狀:“二哥說咱倆有病。”
胡玉若無其事的樣子穿上衣服往外走:“沒說我,說你呢。”
幾個人各自回屋收拾好自己,準備向常白山北麓出發。
常白山北麓與北高麗接壤,很多游客對北高麗充滿好奇,北高麗封閉鎖國,限制旅行,很多人在北麓的雪線以下露營就是最接近北高麗的地方的。
再往山上走就是終年覆蓋的皚皚白雪和原古冰川,就算僥幸有人能翻過雪山到達真正的北麓獺子洞附近,也就是邊界線和守衛邊疆的哨所了。
從哨所望去,是北高麗的一個小村,低矮的平房和一條條小土路在邊界線上的鐵絲電網和那邊的士兵,并沒有什麽異國風情。
胡玉換了件紅色沖鋒衣腳蹬大黃靴,拉鏈拉到頂,腦袋上扣了個鴨舌帽,活動活動筋骨對柳成雙說:“給我一個吧,我背着,你抱倆多沉啊。”說着就要伸手去抱小酒。
小酒死死的攥住小九的手,頭埋到柳成雙的懷裏,就是不肯讓胡玉抱。
小九急忙說道:“不,不抱!我們,遁地,遁地走。”
說着拉着小酒從柳成雙懷裏跳下來。倆小孩一落地,對着幾位仙班鞠個躬,變成綁着紅繩的兩棵人參紮到土地裏就沒了影。
黃十八踩着人參娃娃消失的地方碾了碾土問道:“這黑燈瞎火的,孩子能不能丢了啊?”
柳成雙推推金絲眼鏡:“這人參栓了紅繩就丢不了。以前這常白山上的采參人,發現了人參先不挖,先系上紅繩。
一來是表示這人參已經被發現有主兒了,防止別的挖參人采去。不過這是道義上的事,防君子不防小人。
主要是這人參娃娃愛滿山亂跑,你要是不拿紅繩拴住它,再回來的時候就找不着了。”
白澈問道:“二哥,這有科學依據麽?我以前也聽守林人說過這事,覺得挺玄乎。這植物還能長腿滿山亂跑了?現代科學研究好像也沒有這種證實。不過,以前那些個采參人都很淳樸,應該不會瞎說。”
胡玉接道:“那能瞎說麽,那玩意就是滿山跑。以前那紅繩可是稀罕物,沒聽過《白毛女》選段麽,過年才能扯二尺紅頭繩。你是一直擱戲班子呆着,頭花面油的不費勁。
以前那買個鮮亮色的東西老費勁了。采參人都得攢着紅繩,等能開山挖參的時候,恨不得把家裏被面都拆了為了那點紅繩。
要是沒用誰能花那錢買紅繩。
你看剛才那倆小屁孩,都是王成仁給栓好了,遁地就走了,不帶丢的。那紅繩相當于人參的GPRS定位。參王都得用紅繩。”
白澈還是不能理解,追問道:“可這人參到底為啥能走道兒啊?”
柳成雙解釋到:“那你說你個刺猬猥為啥能變成人形還會說話能唱戲啊?這世間總有科學無法解釋的事。
這人參也不是都會跑,最會跑的是常白山上的山參和大興安嶺上幾個山坳子裏的人參。
雖然科學解釋不了,但我和王成仁探讨過,這倆地方的空氣土壤成分裏還有很多天材地寶,甚至稀有金屬成分,有些成分來自外太空,隕石墜落帶來地球又被厚厚的黑土層掩埋,又形成了新的變異物質。
咱東北冬季漫長,凍土層,積雪層,黑土層,落葉層形成了特殊的生長環境,人參本來就是珍貴藥材,傳統修仙滋補的神藥,自身就帶有靈氣,可修成靈仙妖怪,長在這兩處地方的人參相當于進入了一個洞天福地。
即使未開靈智不能修煉也會基本的自保—也就是跑!”
幾個人邊聊邊走,腳程飛快,不一會就到了北麓雪線之下。一群年輕人在野外作業燈的照耀下坐在帳篷圍成圈的空地上聊天喝酒。
五位仙班放輕呼吸,圍着野營的地方繞了一圈,專挑陰影的地方走。互相打着手勢表示一切就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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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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