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貝乖覺得很,夏侯儀坐在沙發上,它就蹲在陳燕北腳邊,緊緊貼着對方,眼睛死盯着夏侯儀。
夏侯儀擡手,它的頭就跟着一動。夏侯儀童心未泯,繞手幾圈,貝貝直接暈了。
“能別欺負它麽。”陳燕北有些心疼。醜貝貝雖然醜,可多維護自己啊。
“新劇本我們今天買下版權了。合同明天簽好。燕北,我覺得你适合劍靈白公子,但是男主我會考慮下,不一定是林嘉。”
“為什麽?”
“他很好,但是對你不好。如果你繼續跟他搭檔下去,會給觀衆造成一種心裏暗示。對你發展不好。對他我們另外有安排。”
夏侯儀從公文包裏拿出另外一份劇本:“今天完善後的另外一稿,結局定下了。其他部分可能會細化。何卓過年後開始專心做你的經濟。你現在除了溫習課業,需要準備起來。”
陳燕北接過劇本大綱,翻到結局,瞪大眼睛:“這個結局?”
“怎麽樣?”
“感覺有點冒險,可能不一定會被觀衆接受。”
“開放式結局,有無限可能。”夏侯儀聳肩:“秦煥朗說服了我。我們可以做一點有争議性的片子,在大方向無錯的前提下。而且,你不覺得這樣的結局是最好的?作者本人也表示就是這個結局。當然,真正拍起來了,你需要付出很多。”
夏侯儀坐到陳燕北身邊,無視毛都炸了起來的貝貝,拉起陳燕北的手:“這個劇很多打戲。定位上,努力的你需要全部自己完成——私人上,我并不想你吃苦。”
陳燕北低頭看了看握住自己手背的大手,對方的掌心也有繭,自己手心裏的繭也還沒消去。
“我可以的。”
他聲音漸漸大起來:“我喜歡演戲,看自己演的人鮮活起來,很有一種被認同的感覺。看到自己演繹的角色被人喜歡,我也很開心。吃苦努力就能得到回報,這已經是最美好的事情了。謝謝……謝謝你們,總是給我這麽好的機會。”
夏侯儀沉默了好一會,拍拍陳燕北的肩:“真傻……”
貝貝嗚咽一聲,瞅着夏侯儀,直到對方也輕輕地,摸在它的頭上。
十一月底,陳燕北加大了身體的鍛煉時間。每天跑步時間加長一個小時,還多加了一些身體柔韌度的訓練。
夏侯儀将他帶到一個高級會所,美其名曰前期投資,站在一邊看着陳燕北呲牙咧嘴壓腿,擡腳,下腰。眼神幾乎冒出火來。
堅持到年二十六,陳燕北從跑步機上下來,氣息比之前平穩了不少。沖着鏡子凹了個造型,突然他聽到一聲慘叫。
“啊——”
謝浩沒忍住,慘叫出聲,當即疼得眼淚直流,彎腰貼牆臉順着牆壁下滑,幾乎攤在地上。
“浩子沒事吧?”
陳燕北一臉同情的走到他身邊,看着地上的一坨。
謝浩痛苦地在地上掙紮了幾下:“壯士!老夫已然不行——江山未定,老夫……死不瞑目啊!”
“将軍!山河路遙,沒有你,将士們何去何從啊!”
陳燕北笑嘻嘻接上,看着謝浩在地上掙紮。
教練一腳踩在謝浩背上:“起來,繼續拉伸你的背。你的目标,是把肚子上的肥肉變成肌肉。”
謝浩痛苦無比蠕動着爬起來,陳燕北伸手拉了他一把。
謝浩比陳燕北晚來一個月,也許是自己在夏侯儀面前提過,謝浩似乎得到更多一點的機會。兩人見面和以往一樣,該笑笑,該鬧鬧。何卓都在感慨,難得看到兩人感情這麽好,希望兩人以後都能這麽好。
在運動器材上翻滾的小胖子甩肉速度非常快,但把肥肉變成肌肉的過程,就很是艱辛了。看着陳燕北初具規模的腹肌,謝浩氣得哇哇叫。
今天是年二十六,殺豬割年肉,還要喝點臘八粥,會所開過今天也要歇業到來年初七去了。教練抓着兩個學生,下了過年的任務。
“人生如此艱難,只嘆肥肉難消啊!”謝浩摸着肚子感慨,換上衣服走出會所門,陳默開着個東風雪鐵龍,在門口等他。
三人彼此拜了一聲早年,道了一聲再見,各回各家。
貝貝跟着陳燕北去過秦煥朗家,被欺負得淚眼汪汪。今年冬天秦煥朗叫陳燕北一起去南海過年。他也不扭捏,收拾好東西拎着貝貝的狗籠子就走。
團年飯,炖雞燒鴨鮮魚,滿場笑聲陣陣,看着煙花盛放在半空,陳燕北摸出手機發了條短信:“新年快樂。”
不多時,夏侯儀回來短信,外加一句想你。陳燕北摸摸耳朵轉身進屋,圍觀了一眼擠在一起的兩只狗,睡覺去。
夏侯怡回完短信,轉身繼續給袁媛削蘋果。
“小貝,媽媽又犯病了,對吧?”袁媛伸手拉住自己已經長大的兒子,蒼白的臉上很是無奈。
“媽媽,感覺怎麽樣?吃口蘋果。”夏侯儀溫柔地看着生養自己的人,對對方時而清醒時而糊塗毫不介意。
“我這次暈乎乎的,又是快一年了吧。兒子啊,媽媽真是個老不死。”
“媽,哪有你這麽說自己的。”
“媽媽很開心。”袁媛伸手摸摸自己長大成人的兒子的頭:“時間過得真快,那時候小小的你,現在長大了。媽媽只害怕,我的時間過得太快,來不及看一眼你找到伴。”
夏侯儀眯起眼鏡,很是享受母親的愛撫:“您還記得那次嗎?我被下藥以後,傷害了一個少年。”感覺到自己母親手一緊,夏侯儀反手摸住對方,“已經沒事了,過去了。就是,我挺喜歡那個少年,到現在也是,越看越喜歡。就想和他作伴。”
袁媛嘆了一聲:“傻兒子,你得好好對那個孩子,無論什麽理由,傷害就是傷害,除了用真心去換,什麽都是空談。什麽時候能把那孩子帶來,讓我也看看呀。”
“過完年我試試吧,媽媽,你需要休息一下了。”
“不急,難得我清醒了,我們聊天吧。還記得小時候我們在老家過年嗎?你那時候小小的,我給你穿了件大紅色的棉衣,外婆給你點了個美人痣。”袁媛臉上帶着一絲懷念,夏侯儀微笑着和她一起回憶。
“記得,有人說我是女孩子,不讓我玩炮竹,大過年的,我一個人打他們三個。”
“然後你還裝哭,焉壞的狐貍崽子。”
母子二人你一言我一語會議過去,大年三十晚上,這邊廂陳燕北和秦煥朗等人看過煙花道一聲新年快樂,開始新年。這邊夏侯儀和袁媛在大別墅裏你問我答,最後吃了一碗一起包的餃子過了十二點,算是過年。
大年初二,拎着貝貝樂樂下了飛機,陳燕北秦煥朗楊炀三人休息了好一會,彼此發了個紅包,表示新年大家都發財,吃了頓飯之後,陳燕北抓緊時間回到新租住的公寓,開始甩過年長的肥肉。
過了個肥年冬,吃好喝好沒什麽壓力,陳燕北胖了五斤,都在腰和臉頰上。看着鏡子裏皮膚細膩臉龐圓潤的人,他莫名有點心虛。
跑步機上跑了快一小時,陳燕北端起水杯補充水分,大口将水喝光,手機在小桌上響動起來。貝貝嗚嗚兩聲示意。
拿起手機一看,陳燕北深呼吸一下:“新年好啊,怎麽今天給我電話了?”
夏侯儀聲音裏似乎都帶着笑:“聽說你回來了,不準備來看看我?還是我先來給你拜年?”
“今天初三,你沒上班吧?”陳燕北看了眼時間,想了一下,“明天我給你拜年?畢竟是大老板。”
“你來的話……我會非常歡迎。我們明天直接在花海公園見吧。我想帶你去見一個人,對我來說非常重要的人。”
陳燕北沉默了一下:“我去會不會不太好?畢竟我是個外人。”
“明天仔細說吧,到時候我來接你?”
約好時間,陳燕北等呼吸平穩下來,又上了跑步機,繼續跑起來。運動時間結束之後,陳燕北想了好一會,翻箱倒櫃找了又找,除了點鮮水果、椰子,一時半會也想不起來給夏侯儀帶點什麽新年禮物。末了,破罐子破摔,包了兩顆大椰子,充作禮物。
夏侯儀看到陳燕北扭捏了一會,從身後拿出兩個大椰子,忍笑:“上車吧。”
帶着幾分不安上了車,陳燕北将大椰子放在身邊。夏侯儀開着車在市內行進。兩千零七年,城市建設得到了飛速發展,路上自己開車的人也越拉越來多,以往少見的名車豪車都跑上了路。部分路段甚至有點擁擠。
看着椰子滾到身邊,伸手推過去,玩了一會,陳燕北悻悻地看了看因為堵車而回頭盯着自己看個不停的夏侯儀。
“我一下沒找到別的禮物,就帶了兩個椰子。”
“椰子是不錯的水果。”
“等車有點無聊我就沒忍住玩了一下……”
“圓圓的,确實挺好玩。”
陳燕北噎了下,嘆了一聲:“能不能……別這樣寵溺我。我怕早晚有一天,我會嚣張、猖狂起來。到最後……”
又怕你所有的溫柔和寵溺就和鏡花水月一樣,消失無蹤。不屬于我。
沒說完的話咽下,陳燕北視線都不敢和夏侯儀對上。可狐貍一樣的男人就看着後視鏡,似乎連人心都能直接看穿。
“我想寵你,也決定寵你。不要害怕。畢竟有些事情,是我用一輩子來承諾的。”
兩人對視一眼,彼此都沒有再說話,堵塞了一段時間的道路終于暢通,夏侯儀一踩油門,向前駛去。
穿過市區,上了環市公路,陳燕北有些好奇地看着窗外的風景。大片的荒地被圈起來,挖掘機連過年都在加班加點。
“我覺得我自己算是有頭腦了,但是你哥更加令人吃驚。這裏的地屬于皖西集團。當年他們入手的時候,不少覺得他們是個笑話,但如今,瘋漲的地價,令人震驚的地産業發展。讓曾經等着看笑話的人被笑得徹底。燕北,如果你想,你可以從皖西分到數以億計的家産。”
“那并不是我的東西。”看着一塊塊無價之地,陳燕北語氣輕松平靜地似乎完全不知道這些土地的價格:“我所知道的是有付出才有所得。皖西集團、甚至秦家,我從未有過奉獻,有些時候甚至是在拖後腿,我有什麽資格去跟他們要求?就算……現在這是滿地黃金,可在淘金之路上,我連一塊面包都沒有付出過。”
“善良的燕北。你要怎麽演出白公子呢?”
夏侯儀內容瞬間跳躍,陳燕北愣了好一會。一提到戲,他整個人都生動了起來。
“其實不算很難,我揣摩了一段時間白公子的心裏。也參考了一下我哥的心态。我還研究了一點點心理學的東西。如果要诠釋那個人物,我應該可以做出自己的理解。”
夏侯儀減緩車速,往環城高速的出口駛去:“我很期待你表演的那天。你的學習,進行得怎麽樣?”
陳燕北摸了摸鼻子:“我已經很努力了——這是去哪裏?”
“市外的小區,環境很好,适合病人療養。”夏侯儀将車慢慢停在別墅區中的一棟白色小房邊,伸手拉開車門。
春寒料峭,小別墅的籬笆牆頭,伸出幾枝帶着一點鵝黃的迎春花枝條來,帶來幾分春意。
“我的母親,今年住到了這裏。”夏侯儀輕聲道,眼疾手快接住陳燕北沒拿穩的椰子,一手将對方攬住往裏走。
看護将門打開,陳燕北愣愣地被帶着走進屋去,看到小客廳裏端坐着一個短發女人,膚色青白,面帶微笑。
“歡迎。”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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