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德叔快了一步,程諾兒趕緊把水遞了過去,不相信的問:“城主您不能吃辣椒啊?”

“這東西叫辣椒?”

眼看一杯水喝下去,馮擎蒼的臉色才恢複如常,估計他從此一定記住這東西叫啥了。

原來馮擎蒼是超不能吃辣椒那夥的,怪不得剛剛看見她做這道菜,德叔和幾個廚娘的表情都怪怪的。

大家都知道他們主子不能吃辣椒,還故意不告訴她,想讓她挨罵,連自己的主子都坑。

罵就罵吧,只要不把她趕走,挨兩句罵又算得了什麽。

程諾兒低眉順眼的等了一會,罵聲到是沒聽見,吧嗒吧嗒咀嚼的聲音到是響的挺歡。

“程姑娘你怎麽不吃?”這位程姑娘做的菜果然比他府裏那幾位廚娘做的好吃,想到這一點,馮擎蒼才擡起頭,注意到程諾兒一直沒動筷子。

感情這位馮城主的忘性還挺快。

既然他已經忘了罵她的事,“吃吃吃,我這就吃,馮城主您多吃點魚。”

程諾兒抄起筷子,一看那條魚,趕緊搶着吃兩口,不然再晚一會,她就一口都撈不着吃了。

看馮擎蒼吃的津津有味,到也是一種享受,不過以後炖魚的時候,特別魚還不大的時候,她要不要也放上一點辣椒?

“程姑娘的廚藝還真是不錯。”

“哪裏哪裏,也就一般般吧。”和特級廚師比起來,她還差了那麽一點點。

“程姑娘一直都這樣自信嗎?”能把謙虛的話說得眉飛色舞,他只能往反的方向理解了,馮擎蒼笑着問道。

細想,她的确一直都很自信,也從未因為這件事有多難,就縮着脖子往後退。

事在人為,她的格言,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她就會做出百分百的努力。

程諾兒嘿嘿笑了一下,不承認也不否認,不過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人家程姑娘就是這麽的自信。

真納悶他們主子面對着這麽一張臉,怎麽還一臉欣賞的表情。

眼看飯桌上的五菜一湯已經吃光喝光了,德叔就更加納悶了,同樣的食材,他就不信,這位程姑娘還能把這些東西做出什麽不同的味道。

吃飽喝足,兩個人一轉到正廳,馮擎蒼忙向程諾兒發出邀請,“程姑娘,如果你願意,也可以來我府裏當個廚娘。”

他覺得她這樣積極表現,不就是想在他府裏某個職位嗎,那既然她飯菜燒的這麽好,廚娘這份差事,應該是她想要的。

讓她一個年薪七位數的銷售總監整天圍着竈臺轉悠?虧他想得出來。

程諾兒小手擺了擺,後一看藍諾兒這雙小手一點威力都沒有,忙又縮了回來,“謝謝馮城主的邀請,只是,我覺得我應該還有更大的發展。”

“更大的發展?”馮擎蒼滿臉不解的看着程諾兒,“程姑娘的意思是?”

裝什麽糊塗啊,她現在已經把領着災民去建家園這件事,當成自己在這世的一份事業了。

程諾兒往外指了指,很明确的提醒道:“那些災民,你決定怎麽安置他們了嗎?你難道不需要我幫你這個忙了嗎?”

“當然需要,只是你一個姑娘家……”一頓飯吃完,他竟然有些不想放她離開了,“剛剛那條魚,你做的實在是好吃,程姑娘,我的建議,你還是留在我府裏……”

這個府裏的人那麽不喜歡她,她才不要留下。

再說一路逃過來,要是沒有吳大叔吳大嬸那些好心人的照顧,還有那個吃了她送的小魚幹活下來的小女孩,如果這個時候她只考慮自己吃飽就行,那也太不地道了。

“馮城主,請您相信我的能力,我的價值只當你府裏的廚娘,絕對是大材小用了。”這以後可不能随便瞎顯擺了,城主府的廚房,她還是輕易別再進去了。

這麽瘦瘦小小的一個姑娘家,眼睛裏那份讓人無法忽視的堅定是打哪來的?

對了,自信,程姑娘剛剛不是默認了嗎,人家可是個充滿了自信的姑娘。

不得不承認,他竟然被一個姑娘家的一雙眼睛打敗了。

“好吧,既然程姑娘執意要去做更有價值的事,那咱們就好好商量一下那些災民的事。”

現在都幾點了?天都黑了,還真是不管什麽時代,這些當老板的都喜歡壓榨人。

程諾兒故意張大嘴打了一個哈欠,擡起小手往外指了指,“馮城主,您看這天都黑了,您不困嗎?”

這位程姑娘還真是……不拘小節。

“看來程姑娘好似是困了,那有什麽話,咱們明天再說好了。”

就等他這句話呢,終于有床給她睡了,她早就想躺在上面好好睡一覺了。

“城主晚安。”雖然心裏早已迫不及待,但該有的禮貌還是要有的,程諾兒起身沖着馮擎蒼道了一個萬福,這才轉身快步離開。

城主府主要結構分前廳,中院,後院。

前廳分別有大會客廳,小會客廳,還有一間大餐廳。

從前廳的後門出來,首先要通過一條青磚鋪設的道路往後走,然後左轉,拐進一條蜿蜒曲折的石子路,這期間還必須要經過一條清澈見底的湖,聽丫鬟說,這湖的名字叫芷蘭湖,而健在湖上的亭子自然就叫芷蘭亭。

在這麽大的院子裏沒迷路,并不是她的方向感有多好,而是她第一眼,就記住了這個芷蘭亭。

全實木打造,雕工更是了得,還有這亭子裏的桌椅,坐上去甚是涼爽。

芷蘭?貌似是個女人的名字。

想必那個叫芷蘭的女人,一定超喜歡這座湖,要不然怎麽這樣大方,把自己的名字都貢獻出去了。

程諾兒一踏出前廳就甩開小腳就往中院奔,這讓她身後的那雙鷹眸忍不住微微一眯,又差點笑出聲來。

在他眼前偶爾還能裝裝樣子,可一離開他的視線,這個程諾兒,真的已經十八歲了嗎?

十八歲,早成年了,也應該算是女人了,可他就是沒辦法把剛剛跑走的那個小丫頭想象成女人。

馮擎蒼轉過臉,見德叔就站在自己身後,俊臉立刻一冷,“都這麽晚了,您老怎麽還沒去休息。”

都這麽晚了?

德叔仰頭看了看天空,晚嗎?按以往的規律,主子最少還要看兩個時辰的書,然後在去給少夫人讀兩個時辰的經文。而每次主子這樣熬夜,都是他在身邊伺候着。這今天怎麽反而怪他沒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