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輪明月,同一片春江。

夜色也許溫柔,

但也能凄寒。

也許有人相愛,但也有人相惡。

就好比君歸閑與君雁雪。

看着神色冰冷的君雁雪,君歸閑勾出一抹如刻刀一樣寒涼的笑,帶着幾許嘲弄與薄涼。

“陛下,難道還要本王提醒你,你該做什麽?”

君歸閑眉目森寒,眼中只有冰冷的星屑,冷卻的華年。

君雁雪慘白着一張臉,攥着衣襟咬牙瞪着君歸閑,卻只得到對方冷漠的笑。

小皇帝忽然疑惑。

這個是君歸閑嗎?

他以前不是這樣的。

不說多年前那個溫柔淺笑的他,就連幾個月前,君歸閑對他也應該沒這麽漠然。

為什麽會這樣!

似看出他心中疑惑,君歸閑擡手,扼住他的脖子,用只是冰冷地映出君雁雪的眸子看着他,勾出一個很溫柔的弧度,卻看得人遍體生寒。

“君雁雪,我曾經想過。”

“要與你相安一世。”

君歸閑嘆息着看着君雁雪因為窒息而面色發紅,他猛然松開手,君雁雪忙撫着脖子倚着牆喘氣,眼中是狠戾的光,映在他本秀麗的面上,格外驚心動魄。

“可是現在,我只想,如若我痛,我便要你比我更痛,就讓我們一起下地獄。”

“我們不死不休吧,陛下。”

君歸閑笑着松開手,似乎又對他失去了那麽一點微末的興趣,轉身而去。

君雁雪獨自癱坐在寒涼夜中,看着那個冷肅端嚴的背影,滿心冰寒。

曾幾何時,

竟走到如此地步。

本不該如此。

很多年前。

明月山上,寒冬臘月,雪壓青松。

君歸閑裹着白裘在溪邊看謝紫和師父在水邊折騰木筏。

其實也是師父他老人家一時間腦子抽風要玩,謝紫也跟着起哄。

看着一大一小兩個瘋子,君歸閑有些無奈。

于是不準備與他們同流合污的君歸閑坐在河邊,很耐心地看着另外兩個瘋子在瘋。直到他的袖子被人拽了一下。

“歸閑哥哥。”

一定是幻聽。

君歸閑沒搭理。

“歸閑哥哥!”

小糯米團子忍不住了,大聲喊了一句。

君歸閑抿住笑回身,果然看見一個穿着寶藍衣裳,氣鼓鼓瞪着自己的小家夥:“歸閑哥哥,我喊你你都不理我!”

“沒聽見啊。”君歸閑笑彎了眼,神色柔和,雪白狐裘襯着一張玉面,格外清和溫雅。

君雁雪粉撲撲的面上好似補了一層蜜一般,看得人心旌搖曳。

“我特地給哥哥帶了好多好多好玩東西,明月山上沒有的。”君雁雪帶着點天真的得意。君歸閑溫柔地笑了笑,眼中浮起一段韶華:“你寒冬臘月跑出宮,陛下不怪罪嗎?”

“父皇才不怪我呢。”君雁雪笑着回答,露出了脖子上的長命玉鎖。

卻看得君歸閑心中一跳。

長命玉鎖。

這樣的玉鎖本有兩個。

一個給了皇帝,一個給了長樂王,君歸閑的父親。

而皇帝将這玉鎖給了自己最寵愛的兒子,長樂王的玉鎖,則碎在了那一次血洗之中。

碎玉。

玉碎。

冥冥中好似就在昭示什麽。

心一下沉了下去,好似浸在寒溪裏一般。

吶,雁雪。

如若此生注定相負,那我寧願疼的人是我。

作者有話要說: 開始上課了親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