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十八湊過來說:“跟二哥有沒有親戚不重要,這玄武大神還管幽冥之事,我原來也是守墳出身的,基本屬于一個系統的,都給亡人幹活兒。我估計我倆能唠到一起。”

白澈有些擔心:“也不知道這些個大神好不好接觸,我都沒跟仙班太高的大神說過話。咱們東北這邊,除了幾個修為高的道長,還有雲游過來講經說法的大和尚,修為高的就數大哥,二哥了。

你說到時候要是人家給咱穿小鞋咋辦啊,畢竟咱從來也沒去走動拜訪過。要不咱們還是去找東方青龍大神吧,怎麽說也是二哥家的親戚。”

胡玉大咧咧的說:“不能夠,那咱中華大神就那點肚量能封神麽?現在人類的領導要想好好工作都不能為難下屬了,再說,以前不是沒有這規矩麽,咱東北古時候還是蠻荒之地,少數民族聚集,那時候信的也是圖騰巫術,跟中華那邊還不是一回事呢。

咱也不知道有更大的神啊,文字語言都不通,這是近千八百年了,咱才跟那邊聯系上,才懂中華的規矩禮儀。我最早學那算卦,也不是龜甲,還用咱東北的嘎拉哈呢。

龜甲術,易經八卦,那都我後來學的,咱東北這邊會的人都少。我家在中原的親戚偷着學的,那是人家周文王推演的,妲己娘娘害死了人家兒子,狐貍可是學不着這秘術,老費勁才會個皮毛,又鑽研多少年找了多少個人類的師傅,那整了多少代才研究明白。

擱現在就跟那上國外學航空航天技術似的。話說回來,我覺着我跟這玄武大神應該也有淵源,龜甲算命麽,玄武大神龜蛇一體的,也是緣分。”

筱輝不解道:“大哥,那你拿人家大神子孫的殼子幹活兒,這緣分不好吧……”

柳成雙起哄架秧子:“就是,這不等于做狐貍圍脖的說跟你有緣一個道理麽!再說,你不膈應蛇麽,這玄武大神本體可有個大蛇,那老大老大了,我跟人家比就跟個洋辣子那麽丁點兒。你尋思去吧,那他得多老大。而且是大黑蛇,我聽說你半拉眼珠子看不上黑蛇。這眼緣不好,工作起來肯定不帶順當的。”

胡玉長眼睛一眯,一琢磨:“現在誰沒事還變回本體了。我不去山上玩的時候我都不變。人形多方便,說話,穿衣,玩手機,開車那不都得是人形。

玄武大神還那老大個,更不能總變回去了。再說,咱就是去報個道,知會一聲,那都不一定能見着大神本神。

可能就是下面的童子啊,小仙啊給咱登個記,知道有咱幾個這一號,完事就回來了。而且玄武大神的道場在中華湖北武當山,但是北方海這一片也是玄武大神的神殿。

咱們又不能進關,咱就去北方海拜會,玄武大神也不一定在家是不,沒準兒去道場傳道了,挂了名咱就回來了。有啥可擔心的,那都多餘的事。”大家覺得胡玉說的也頗有道理,便放下心來,繼續聊天飲酒。

衆人聊到深夜,又吃了老劉好幾只走地雞,臨走還拿了不少土雞蛋。老劉含着淚舍不得他們走,不過這次好歹得了承諾,筱輝說和柳成雙辦喜事的時候一定邀請老劉過去觀禮。這老劉算有個盼頭,想着明天還要有工人來上班,衆人調息一番去了酒氣,趕在天亮前離開了開原狗場。

五位仙班告別了老劉,走出沒多遠,又停下了了車。柳成雙下車繞着狗場方圓二裏地施了仙法,蛇蟲鼠蟻通通避開,百毒不侵,疫病不染。保佑狗場裏的狗狗都能健康成長不得狗瘟細小不被蜱蟲啃咬。

柳成雙完成仙法回來感嘆:“這孩子咱們真沒白培養,教的全都會,選的就是風水寶地,清風朗月。狗也都養挺好,大學沒白上,獸醫站工作幹這些年再養狗真是對了路子,這一堆一塊的讓他整挺好。”

胡玉面色倒是有些凝重的說:“這孩子,過兩年有一劫,能挺過過去就是九十九的壽,挺不過去就拉倒了。”

“啊,大哥,那,那怎麽辦啊。望望怎麽能挺過啊?”筱輝焦急的問道。

胡玉搖搖頭:“這咱管不了的事,是內病,人歲數大了哪有不得病的。看到時候能不能治過來吧。現在醫學都這麽發達了,兩年後沒準兒不算啥事了。

人各有命,這不是咱能幹預的了的。我算着日子,咱記着點這事就成,到時候也給他準備點藥材,也許有用。行了,我看咱也先別回常白山了。

這離北方海比長白山近,咱往東走再往北一出溜,先去玄武大領導家報個道吧。”說着把喝的最多還沒醒酒的黃十八拎起脖子變回黃鼬順着車窗扔進柳成雙的奔馳車裏。

筱輝看着被扔在後座上的黃十八,貼心的給他蓋上個毛巾,黃十八趴在真皮座椅上睡的昏天黑地。一衆人等開了兩個多小時的車,黃十八終于在柳成雙一個九十度急轉彎加一百八十度的大漂移後抱着毛巾驚醒。

眼前是一片灰藍色的大海,車就停在離海邊僅一公裏的柏油路上,這海邊沒有沙灘,周圍都是懸崖峭壁,雖是不高但陡峭異常。海浪翻着泡沫拍打在岸邊的懸崖怪石上,周圍一個人都沒有,沒有商家,沒有小販,連海邊最常見的遮陽傘都沒有一把。

身後除了一條急轉彎的柏油路和叉着大長腿的靠在吉普車上的胡玉,看不到任何房屋路标護欄。眼前的大海靜靜的翻滾着,遠處霧茫茫一片,天上不見太陽,一層層厚重的雲壓在天上連着大海,和海浪一樣在天空翻滾。

黃十八睡眼惺忪的變回人形揉揉眼睛問道:“咱這是進誰家的結界了?”

胡玉拍拍黃十八的小嘟臉:“咱來找誰來了?還沒醒酒呢?”黃十八嘟囔着:“玄武大神。”

白澈攏了攏羊羔絨的外套:“這玄武大神怎麽還不叫咱們進去呀,這海風也太硬了,吹的腦瓜仁都疼。大哥你這神通都發了能有五分鐘了吧。”

黃十八好像被濕冷的海風吹清醒了不少,搓搓小臉跺跺腳說道:“那得層層通傳,而且這玄武大神家也得老大了吧。過去還得一會呢,而且你知道管事的人幹啥呢?萬一人家有事呢,早晨剛上班,事多。咱應該提前預約一下子好了。也不知道今天來報道的仙班多不多?老四,你要冷先進車裏等着去。”

白澈小聲說着:“那樣不禮貌。”白澈的聲音本來就小,而随着一陣巨響,更是沒人聽見他說了什麽。

幾個人目瞪口呆的望着海面,只見波濤洶湧的海面上升起了一座恢弘磅礴的宮殿。整個宮殿橫亘海面,縱不見邊際,寶殿轟隆隆的升出海面,立于巨浪滔天之上卻巋然不動,像一座海上島嶼毫不畏懼大海的激流,矗立在天海之間的漆黑寶殿宛如一道漩渦,讓人忌憚又惹人窺探。

只見這神殿通體漆黑,鬥拱飛檐,古樸肅穆,沒有一絲堆砌痕跡,似是一整塊巨石開鑿而成,而無論人世間還是那天宮仙境都不曾聽說有如此通體漆色的巨石,與其說是石頭,不如說是一座山。

可這山鑿成的宮殿也不可能如此這般不見一絲縫隙和連接。整個宮殿沒有雕刻,沒有壁畫,沒有鑲嵌,只有正中間挂着一塊匾,上面四個閃着金色光芒的天書:玄武大殿。

四個人直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由得發出一句:“卧~”第二個字還沒出來,柳成雙趕緊施了個消音術。他囑咐道:“注意素質,注意素質,這是玄武大神的地盤。”

黃十八和白澈趕忙捂上嘴,筱輝低下頭,眼觀鼻鼻觀心,胡玉脫口而出:“這可太tm牛逼了!”其餘四人随即石化。

他們很想走,但無處可去,只能假裝不認識的默默挪動步伐盡量離胡玉這個二貨遠點。

正當大家挪動腳步,胡玉墊着腳手搭涼棚想把大殿再看清楚些的時候,從大殿正門方向延展出一條大道。大道近十餘米寬闊,鋪于水面之上,青石板的地面,黑曜石的欄杆,和大殿一樣不受海浪的颠簸,甚至連海水的水花都沒有一滴濺到石板路上,那路穩穩的延伸到胡玉腳下。

胡玉看着腳下的青石板,不由的發出一聲:“卧槽!”然後擡起一只腳踩了一下又發出一聲:“卧槽!”柳成雙還沒來得及制止胡玉的用詞不當,就看見從那大殿裏走出一名少年。

少年一襲黑衣,消瘦挺拔,步伐不急不緩輕盈穩健。少年走到衆人面前,施了個禮,五仙班回禮。

少年人形看着比筱輝年紀還小些,大概十五六歲,臉龐線條并不明顯,帶着些許稚嫩,濃眉大眼透着謙遜穩重。少年開口說道:“玄武大神恭候各位多時了,小仙給各位引路。”說着帶領五個人踏上了海上的青石板。

那少年低着頭,不時擡頭看一眼胡玉,胡玉感受到少年的目光回望過去,少年又趕快低下頭,臉色微微發紅。胡玉不解,繼續跟着少年走。

那少年又擡頭看看柳成雙說道:“先生看着親切,可是我龍族子孫?”

柳成雙微微一笑答道:“金紋白蟒,敢問小兄弟原為何物?”

少年眼睛頓時亮起來:“先生果然是我龍族,我乃北方海中的一小蛟,本在北方極寒海域誕生,開了靈智循着神光而上,找到了玄武大神的寶殿。”

柳成雙點點頭:“龍族中蛟生甚少,你在玄武大神的庇佑下修煉,化龍之日指日可待。”

黃十八走到少年身邊歪頭看着少年:“我還沒見過蛟,你那獨角呢?能不能給我看看?”

柳成雙剛想阻攔,少年頭頂銀光閃爍,生出一根似鹿角似珊瑚的蛟角。“哇,銀色的哎,老四老五你們快來看!”黃十八,白澈和筱輝路也不走了,圍着少年看他前額生出的獨角。

黃十八躍躍欲試的問少年:“我能摸摸麽?”

白澈趕緊拽住黃十八:“龍角不能摸,你沒看那動畫片演三太子和龍三太子打架又當好朋友的麽,摸了龍族的角就得跟龍好,蛟應該也是這樣吧。”

少年搖搖頭:“我還小,按理說摸角也沒什麽,可我這角傷人的,帶雷電,摸了就被雷擊,我還控制不好這角。還請幾位仙班見諒。”幾個人聽着帶雷電,迅速閃開了一圈,。

胡玉倒是走過來滿臉好奇道:“我看看,你這角還能劈人呢?”

“咳咳咳咳!,走了,別讓玄武大神久等了!”柳成雙催促着沒見過世面的幾位,生怕再耽擱了丢人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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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獨角少年會有cp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