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把麝鹿的四肢紮得嚴嚴實實。
麝鹿四腳朝天,身下那根事物被緊緊夾着,顫巍巍的,看着也是可憐。
獵人累得夠嗆,抹了一把臉上的漢,罵道:“我讓你這小畜生亂發情。”
麝鹿瞪着它兩只圓滾滾的黑眼睛,扭了扭腦瓜子,好像在說:“你就是欺負我是一只鹿!”
“對,我就是欺負你是一只鹿了,怎麽地?”獵人自言自語地說。
麝鹿低低地嗚咽了一聲,好像在說:“我天生就是一只鹿,我能怎麽辦?”
“誰叫你是一只鹿呢!”獵人說,心裏卻想你要是一個人就好了。
*******
如果麝鹿是一個人就好了。每每想起這個念頭,獵人心裏就是一陣顫栗。一只鹿要怎樣變成一個人呢?獵人想到了那條會說話的黑蛇。
如果蛇也會說話,那讓一只鹿變成一個人,估計也不是什麽難事。獵人這樣想着,心裏湧起了一股奇異的感覺,有點漲漲的,又有點柔軟。
這個念頭是如此強烈,獵人都等不及冰雪開始融化就出發去豳溟山找黑蛇。為了快去快回,獵人并沒有帶上麝鹿,而是一個人上路。
如今還未開春,萬物依然蕭條,但豳溟山上卻仿佛沒有寒冬一般,樹木依然蔥郁,溪水叮咚,野花缤紛。獵人顧不得游覽這些奇異的景象,只想着快快找到黑蛇,能讨到把麝鹿變成人的方法。
他來到最初找到麝鹿的地方,虔誠地下跪,對着山頂磕了三個響頭。
四周響起了一陣“沙沙沙”聲音,不一會兒,黑蛇便從一棵樹上游了下來。
“獵人,你是想起後面兩個願望了嗎?”
獵人收起了一開始的孟浪,對着黑蛇恭敬道:
“是的,神明,我希望您能賜給我把一只麝鹿變成人的方法。”
黑蛇回答:“這個願望我能實現。”說着吐出一顆藥丸飛到獵人的手上。
“把這顆藥丸放到水裏,讓那只麝鹿喝下去,你的願望就會實現。”
獵人喜出望外,連忙又叩頭感謝。
黑蛇說:“那你第三個願望是什麽呢?”
巨大的驚喜包裹住獵人,他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怎麽讓麝鹿變成人,一時間居然毫無所求,只好誠實道:“我現在想不起第三個願望了,我可以以後再說嗎?”
黑蛇點點頭,說:“可以,等你想起最後一個願望的時候,你就再來這個地方找我吧。”說着便游上樹去消失不見了。
獵人把藥丸攢在手心,激動得渾身發抖,發了瘋一般地往家裏趕。原本兩天兩夜的路程,硬生生讓他縮短成一天就到了。
獵人胡子拉紮地開了門,從屋子裏風一般地沖出一只麝鹿,“哐當”一下就把獵人撞倒在地,還沒等獵人回過神來又馬上舔了他滿臉口水。
看不見它的時候火急火撩,如今看到了,心情卻反而平靜了許多。獵人揉了揉麝鹿的小腦袋,說:“好了好了,先下來。”
又喊:“都是要做人的鹿了,站好!”
麝鹿眨了眨眼睛,又糊了獵人一臉的口水。
獵人反手把麝鹿抱進懷裏,進了屋。這才發現屋子裏簡直亂了套,不少瓶瓶罐罐碎了一地,櫃子也開了, 衣服床單都被拖了出來。好在那罐子麝香被獵人藏在床腳,這才幸免于難。
獵人一口氣沒喘上來差點把麝鹿扔了出去——
“你這個小王八蛋!!!”
*******
獵人原本準備先把麝鹿抽一頓,讓他知道家規的厲害,但是看它籮筐裏的食物只吃了一點點,抱着也輕了一些,最後還是不了了之了。
獵人拿出黑蛇給他的藥丸看了看,找了個還算完整的碗放進去,又接了些水。那藥丸瞬間融進水裏,變成黑乎乎一團。
獵人拍拍麝鹿的腦袋,把碗遞到麝鹿嘴邊。麝鹿的嘴巴在碗沿碰來碰去,就是喝不到碗裏的藥水,獵人看得心急,幹脆直接把它抱在懷裏,把藥給它灌了下去。
麝鹿給灌得夠嗆,掙出了獵人的鉗制,跑到角落裏去了。
獵人看着麝鹿還像平時一樣那般無憂無慮,一會兒轉個圈圈,一會兒舔舔自己的皮毛,一會兒嗅嗅這,一會兒碰碰那。心下懷疑:難道黑蛇給他的是假藥?
又想,是藥總要經過時間才能發揮功效的,再等等吧。
不知道麝鹿會變成什麽樣呢?獵人一邊想,一邊收拾屋子裏各種破爛。會是男的還是女的呢?長得高還是長得矮呢?是小孩還是大人呢?會不會還是那麽搗蛋愛玩呢?他會不會記得我弄傷他的腳啊……
獵人想到這裏,心下一跳連忙朝麝鹿望去,可是那裏還有什麽鹿呢?那分明是個人!
獵人張了張嘴,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那男子渾身赤`裸,正跪坐在地上,一臉好奇地玩着自己的手指,又捏了捏自己的手上的肌肉,仿佛對自己的身體充滿了莫大的好奇和不解。
“小鹿。”獵人叫了一聲。
那男人聞聲豎起了耳朵,朝獵人看了過來。
獵人忍不住咽了一口水,那張臉長得實在是太俊美了。獵人覺得自己心跳得有些快,他朝前走了幾步,突然定住了——他想起了自己窪窪坑坑的臉。獵人心中一陣刺痛。
“嚕嚕”那個男子也對着獵人叫了一聲,又叽裏呱啦說了一大堆。
獵人被這麽一打岔,心情輕松了不少,走上前去,對着男子的眼睛說:“你知道我是誰嗎?”
男子一把把獵人撲到在地,按住他的身子又開始舔他的臉。
獵人被舔得雞皮疙瘩掉了一地,連忙推開他的臉,喊道:“停停停!不許舔!”又不小心摸到男子赤`裸着的古銅色的精壯的肌肉,心裏更是一陣不痛快,黑着臉從櫃子裏翻了一副衣服扔給他:“把衣服穿上!”
然而這是不可能的,男子只是把衣服墊在地上,一翻身就躺倒在上面。
獵人沒辦法,只好走過去幫着他把衣服穿好。看到男子的右腳時,獵人呆了一下,很快又把臉撇開了。
“你已經是人了!知道嗎!”獵人說。
男子眨巴一下眼睛,又開始左顧右盼。這要是以前,獵人早就一巴掌扇過去了,但是現在對着那張鬼斧神工的臉,怎麽都下去手。忍不住又在心裏埋怨黑蛇:一個男人給弄張這樣的臉?這是在諷刺我嗎?
“棱。”男子對着獵人說一句,接着又叽裏咕嚕說了一堆。
獵人放棄了跟他繼續交流的做法,站了起來,說:“你能走路嗎?”最後一個字的時候,獵人說得有些抖。
男子揚起頭看他,兩只手撐着地,搖搖晃晃地直立起來。他的右腳跟扭曲成了一個奇怪的角度,壓根無法站穩。獵人适時拉住了他。
男子個子和獵人差不多,他瞪大了眼睛,頭轉過來又轉過去,好像在尋找什麽東西一般。獵人稍稍松了一口氣,說:“你站起來了。”
男子伸出舌頭,又開始舔獵人的臉。只是因為舌頭太短,看起來到像是在親吻。
獵人的臉紅得要命,不知道是因為那張近在咫尺的臉,還是因為那些細細的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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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溫存了好一會才把獵人放開。獵人心裏松了一口氣,卻又有些隐隐的失落。獵人不敢看男子的臉,只好盯着他的脖子看,那裏有小棗那般大的喉結。
男子伸出手碰了碰獵人的臉。獵人吃了一驚,連忙跳了開去。他平時連鏡子都不敢照,何況讓人撫摸。
男子離了獵人,一個重心不穩晃了晃身子,獵人連忙又跳了過去,扶着他坐到床上。
獵人嘆了口氣,什麽叫自作孽不可活,這就是!如果不是因為現在身體已經十分疲憊,獵人真想跑回豳溟山去,讓黑蛇把麝鹿變回來。
連趕了一天的路,又這麽一驚一乍的,獵人的神經已經緊繃到極點。把屋子大概收拾了一下,又把門窗鎖好,便準備上床睡覺。
那男子感覺到獵人上了床,連忙又湊了過來。獵人實在被他弄得心累,也不管他要做什麽了,脫了外衣便沉沉睡去。
男子伸着雙手慢慢地在獵人身上摸索,一臉驚呆的表情,等到摸着獵人的臉,男子的嘴角孩子氣地翹了翹,好像終于得到什麽渴望已久的東西。
男子的指腹并不細膩,還長着幾個繭,但獵人的臉更是粗糙,因為連日的趕路,嘴邊也長出了一圈紮手的胡須,摸着癢癢的,倒是有些好玩。
男子兩只手捧着獵人的臉,從額頭滑到眉毛又慢慢滑到眼眶。眼眶有些深,從眼眶下來則是大片大片的爛肉,但男子一點都沒有嫌棄的感覺,反而順着那些爛肉反複摩挲。把睡得死死的獵人都弄得不耐煩了,反手一巴掌便把他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