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一碗熱氣騰騰的湯豆腐正靜靜地擺放在床簾外頭的桌子上。

那些從碗口飄逸而出的香氣讓早就已經饑腸辘辘的女孩子悄悄地咽了咽口水,她确實是十分地需要吃上這一頓可以不僅僅足以果腹的食物,更能夠寬慰味蕾的食物了。

泉鏡花跟在半人馬身後,聽着凱龍黑色的蹄子與瓷磚地板接觸後發出的清脆聲響,不知不覺就來到了桌子旁邊。

小小的砂鍋裏,窩着六塊白玉似的豆腐,切得方方正正,看起來白白嫩嫩,不必說便是口感很好的水磨豆腐。它們在由昆布熬制成的高湯中,更顯得格外地白淨誘人,泉鏡花忍不住吞了口唾沫,面上卻絲毫不顯示出一點想要進食的表情。

雖然女孩子板着一張臉,看起來對于湯豆腐一點興趣都沒有,不過從那雙藍色的眼睛中洩露渴望還是暴露了泉鏡花的真實所想。

“給你。”凱龍拿出一雙筷子給穿着和服的女孩子。

精致的竹筷停在了半空中,卻沒有人接過。

但是凱龍一向對于這些孩子擁有者充足的耐心,這次也不例外。

半人馬默默地等待着,似乎只要女孩子不接受這雙筷子,他就會執着地等待下去一般。

沒有過多久,泉鏡花的臉上就出現了松動的痕跡,女孩子眸光微閃,筷子最終還是被接過了。

這時候架在小鍋竈上的砂鍋中的湯豆腐也徹底被燒開了,白色的豆腐塊在湯汁中随着咕咚咕咚冒起的氣泡上下起伏着,顫動着,看起來格外地誘人。

但這還不是吃的時候,感受到女孩子的目光投射到自己身上,凱龍終于不再神情這麽嚴肅了。

幾個小巧的骨碟被他取出,一一排布在少女的手邊。

那是一小碟土佐醬油和一碟新鮮的藥味,這些配正是湯豆腐最好的搭檔。

醬油是凱龍趁着泉鏡花昏迷的時候熬制的,之前買來給太宰治制作蟹肉小丸子的柴魚幹此時正好排上了用場,在給醬油增添風味上做出了巨大的貢獻。

即使是餓極了,泉鏡花依舊小口小口地吃着豆腐,倒真的像是某種溫順可愛的小動物,專注的樣子正是對美食最好的贊美。

凱龍勾起嘴角,神色徹底柔和笑來,雖然依舊是不茍言笑的樣子,但是那種嚴厲的氣勢褪去之後,還是讓泉鏡花放松了許多。

雖然不是第一次izai港口mafia吃到湯豆腐,尾崎紅葉其實對于泉鏡花也十分關心,她曾經在那個紅發的女性的關照下也曾經吃過這樣的美食,但是,這些都沒法和今天在凱龍這裏體驗到的安心相提并論。

她感謝着尾崎紅葉對于自己的關心,但是在骨子裏,她對于尾崎紅葉有着一種可以比拟賣你對芥川龍之介時的畏懼。

這樣溫馨美好的場景本來不應該就此被打破,但是在此時響起的敲門聲,和随之走進來的少女确實泉鏡花的噩夢。

在那頭标志性的黑白漸變的發色出現在門口的同時,筷子和瓷磚地面接觸的清脆聲響也在泉鏡花的世界中顯得時如此得如雷貫耳。

“凱龍先生。”

芥川龍之介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一進門,少年的目光就不帶感情地在醫務室中掃視了一圈,當他的目光落到泉鏡花身上的時候,凱龍能很明顯地發覺女孩子的身體抖了抖。

凱龍在心中嘆了口氣,看來即使買了兒童教育讀物給太宰治,黑發少年對于芥川龍之介不正常教育的影響還是遺留了下來,這可是個大麻煩。

不着痕跡地擋住了芥川龍之介的目光,凱龍一邊給泉鏡花遞着另外一雙備用的筷子,一邊向少年詢問道:“有什麽事情嗎龍之介?”

不過他也沒有得到回應,只是被看起來有點弱不經風的少年用那雙黑沉沉的眼睛盯着。

凱龍有點無奈,港口mafia的這幾個孩子,除了中原中也,似乎都是這樣愛叫別人猜他們想法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向整個港口mafia最大的謎語人森鷗外的作風學習的。

不過着不是問題的重點,看到芥川龍之介手臂上被護士小姐包紮後的傷口,凱龍忽然想起來被他遺忘的事情來,立刻有點自責。

“抱歉,我都差點忘記了,是複查的事情吧。”

凱龍向芥川龍之介走去,輕輕地揉了揉他的頭,少年沒有拒絕,不過能看的出來他的心情因為凱龍想起了這回事兒肉眼可見地愉悅了一些。

再讓芥川龍之介和泉鏡花共處一室就無異于把兔子和獵犬關在一起,凱龍看得出來自己身後的女孩子根本沒法在芥川龍之介在的時候吃東西,于是便帶着少年去了別處的辦公室。

“最近感覺怎麽樣?”凱龍照常進行着詢問。

“感覺好多了。”

芥川龍之介的聲音聽起來還是有些沙啞,不過相比較之前幾個月時還偶爾會咯血的狀态,他已經是健康得多了,甚至可以在被中原中也進行過體術指導之後,自己去醫務室處理傷口了。

“那個小姑娘是你的新部下?”

在确認過芥川龍之介的身體沒有太大的問題之後,凱龍便展開了自己的話題。

“是的,是上面讓我負責教導他的,叫泉鏡花,可惜是個除了異能力以外,一無是處的家夥。”

芥川龍之介的語氣是極盡冰冷,幾乎要把泉鏡花批評的一文不值,就像是當初太宰治當着他的面做出的評價那樣。

在做出了這樣的評價之後,芥川龍之介就注意着凱龍的表情,他能感覺到半人馬似乎對于他的做法不太贊同。

但是,他卻聽到了一聲來自半人馬的輕笑。

這是很罕見的,在芥川龍之介的印象中,即使是太宰治也很少能夠讓凱龍露出笑容。

在終于止住了笑之後,半人馬扶了扶臉上的眼鏡之後,才緩緩開口:“你這樣的評價,讓我還以為是太宰站在我面前。”

“?”

芥川龍之介不明所以地發出疑惑的氣音,他不明白自己剛才的話好笑在哪裏。

“你真的覺得她本身什麽價值也沒有嗎?”

凱龍的語氣變得嚴肅起來,深色皮膚的半人馬的眉毛皺起,剛才嘴角的弧度也消失了。

在芥川龍之介不假思索地回答之前,他又迅速地出聲:“那麽你自己呢,龍之介?”

“除了你的異能力之外,你是有價值的嗎?”

半人馬的語氣變得越發嚴厲,這是芥川龍之介無法逃離的威嚴,凱龍像是在學生們中德高望重的老教授一般,對于各式各樣的刺頭都有辦法治理的服服帖帖的。

“我……”

這次,芥川龍之介不能夠像是之前回答泉鏡花的價值那樣不假思索地回答了。

是的,他曾經被自己視作信仰的人說過這樣的話,但是,凱龍從前對他說過的話也在潛移默化中對于他産生了影響。

妹妹的關愛、部下的崇敬、首領的信賴和與眼前的半人馬醫生産生的羁絆,都是他超越異能力以外,屬于芥川龍之介這個人本身存在的價值。

就連曾經執着無比,認為不獲得就會失去存在意義的,來自太宰治的認可也只是他這個人存在中舉重若輕的一部分,卻不是全部。他依舊渴望着得到太宰治的認可,卻不會把自己目前所擁有的全部抛擲不顧。

“那麽,就連你自己都不再是自認為除了異能力一無是處的人了,又為什麽要用曾經最不甘心的話語來攻擊一個小姑娘呢?”

在凱龍的話說出之後,芥川龍之介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我明白了,我不會再這麽說了。”

“還有一件事,好歹對小孩子稍微寬容一點,總是板着個臉除了讓你們的關系更惡劣以外沒有任何用處,畢竟收服部下可不能僅僅是倚靠恐懼和威嚴的。”

聽完凱龍的話,芥川龍之介看起來若有所思,少年周身的氣勢都沒有之前那麽冷凝了。

凱龍目送芥川龍之介出門,心中稍微感到寬慰了一些,看起來少年似乎是把他的話語聽進去了一點。

雖然看到泉鏡花對于芥川龍之介畏懼的樣子,他有點擔心這兩個孩子後續的相處。

不過,要是能稍微挽回一點,不要讓小姑娘的心中留下太多的心理陰影也算是成功了一半。

忽然,凱龍想起了什麽,叫住了芥川龍之介。

“龍之介,我之前給太宰買的那幾本書似乎還放在書架上,你也許可以看一看,我覺得有些內容還是非常不錯的。”

“我明白了。”

少年簡短地思索了一陣子,點頭答應後才離開。

“泉鏡花?”

凱龍在腦海中過了一圈這個姓氏,卻沒有多少頭緒。

“也許可以去和紅葉小姐談一談,”半人馬自言自語道,“那個小姑娘看起來十分不情願呆在這裏啊。”

栗川漱流本來還控制着凱龍準備去拜訪一下港口mafia唯一的女性幹部,卻從鬼火精的視角看到了一個故人,不,應該說是兩個。

在從小學接夢野久作回武裝偵探社的時候,鬼火精先是迎面遇上了看起來很開心的宮澤賢治。

“來自無垠之野的使徒啊,是什麽使你如此歡愉?”

從勇者口中脫口而出的繞口話語,在其他人聽來絕對是非常難以聽懂的,不過宮澤賢治則是早就習慣了鬼火精的這種說話方式,甚至還還在不知道什麽時候也覺醒了一些中二之魂,還能夠和鬼火精有來有往地對上幾句。

“來自遠方的最強勇者啊,有兩名迷茫的超脫之人,在盟義之王的引導下有望成為我們的夥伴。”

宮澤賢治像模像樣地把草帽從背後取下,平穩地托在手上,像是騎士托着自己的頭盔。

“哈哈哈,大致就是來新成員啦,社長正在接待他們,修伊汶賽斯特爾·馮·馬特拉齊尼亞菲爾米諾·紮忒勒比尼基特裏安德森先生要去看看嗎?”

金色頭發的少年露出一個陽光燦爛的笑容,開朗地對着鬼火精說道,不過他口中對于鬼火精的稱呼,還是讓勇者有些抑制不住地勾起了嘴角。

“可惡,居然又被識破了真名。”

鬼火精嘴上抱怨着,但是實際上卻幾乎把得意寫在了臉上,銀發青年單手牽着夢野久作,空閑的那只手還不忘扶着腰間的佩劍擺出一個帥氣的姿勢。

“诶,勇者先生不喜歡被叫這個名字嗎?那我下次就不叫啦,非常抱歉的說。”

宮澤賢治眨巴着眼睛,對于鬼火精剛才的那句比起抱怨更像是炫耀的話語展現出一些愧疚來。

“不不不,你我很高興的,不必在意,保持就好。”

鬼火精趕緊制止了宮澤賢治這樣有些“危險”的想法,讓跟在他身邊的夢野久作毫不留情地笑了起來。

“不用擔心哦,宮澤君,大哥哥的意思是他非常喜歡。”夢野久作叼着棒棒糖,語氣有些揶揄。

在和鬼火精相處了這麽久之後,又被武裝偵探社的氛圍熏陶過了,夢野久作此時已經比在港口mafia的時期要開朗得多了。

在确定了自己在鬼火精心中的地位之後,他也不再像之前那樣患得患失,甚至可以和一些偵探社的社員一起開些玩笑和搞些惡作劇了。

“真不愧是大城市裏的人啊,連說話的方式都好有意思,不過勇者先生喜歡的話,那就真的是太好了!”

金發少年熱情地說道,他從一開始就十分地自來熟,也是夢野久作除了江戶川亂步以外最熟悉的一個社員。

整個偵探社除了夢野久作以外,宮澤賢治可是唯一一個記住鬼火精那一長串自創的名號的人,勇者對次自然十分得意,也會在給夢野久作帶小蛋糕的時候也給金發少年捎上一塊來。

夢野久作雖然有點不高興,不過對于宮澤賢治能夠記住鬼火精真名的這件事情,他還是表示了深深的敬佩之情。

其實武裝偵探社裏能夠記住鬼火精名字的除了宮澤賢治外,還有江戶川亂步,不過為了節約自己的口水,名偵探只有在有求于鬼火精的時候才會叫鬼火精的全名。

不過因為一些詭異的執着,比如一定要是從自己的死對頭,讨厭鬼手中搶來的蛋糕才是最好吃的,江戶川亂步很少這樣叫鬼火精,反倒是在和真正的小孩子搶零食這方面越發地熟練了。

“對了,勇者先生,話說我剛才說的怎麽樣?這種時尚的說話方式我超級喜歡诶!”

宮澤賢治一臉求誇獎的樣子讓人忍俊不禁,不過從他身後路過的與謝野晶子雖然也為這種诙諧的氛圍感染。

不過在社醫小姐看來,偵探社的中二濃度可能需要控制在合理的範圍內了,于是便出言打斷:“新社員還在裏面,不要忘記買茶葉啊,宮澤。”

在吩咐完宮澤賢治之後,看着金毛少年風風火火地離開,黑發的女醫生便對電梯口的兩人打了個招呼。

“歡迎回來,盧……不,勇者。”記挂着鬼火精似乎不太喜歡自己原來的名字,與謝野晶子臨時改口道。

“你好啊,與謝野小姐。聽說來了新的社員?”鬼火精好奇地詢問道。

“是啊,看起來是麻煩的家夥。”

與謝野晶子識人很準,太宰治和織田作之助确實是十分麻煩的人了。

鬼火精和夢野久作告別了女醫生後就朝偵探社裏面走去,他們每天的任務安排都在夢野久作放學以後。

在鬼火精推開門的時候,太宰治和織田作之助剛好從福澤谕吉的辦公室中走出來,看起來他們的談話和初步接觸已經完成了。

只是鬼火精和夢野久作的步伐卻不約而同地停在了原處。

在黑發青年出現的那一刻,鬼火精能夠感覺到夢野久作拉着自己的那只手驟然握緊。

他安撫性地回握着男孩的,讓夢野久作不至于因為太宰治的吹西安而顫抖,只是,男孩的眉宇間還是因為太宰治而帶上了一絲發燥和焦慮。

在不安之中,草莓味的糖塊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被夢野久作咬成了兩半。

“嗨!”

當看到鬼火精充滿民族特色的金邊長袍和夢野久作黑白兩色的頭發時,太宰治就一改從武裝偵探社社長的辦公室中出來時的那種冷漠神情,挂上了一種甜膩的微笑,仿佛他們關系十分熟稔一般地沖着鬼火精和夢野久作打着招呼。

早在叛逃之前就知道了那個大搖大擺地闖入港口mafia劫走腦髓地獄的鬼火精和“Q”一起加入了武裝偵探社,太宰治已經就做好了看見他們的準備。

雖然這次會面有點猝不及防,但是太宰還是十分迅速地就做出了反應。

“……”

褐色皮膚的銀發青年一只手握住了腰間鏽跡斑斑的長劍的劍柄,低垂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麽,而半邊身體藏進青年鬥篷中的男孩則用一種充滿怨恨和敵意的目光看着太宰治。

十分不被待見的黑發青年聳了聳肩,露出一個無辜的表情,他手臂上纏着的繃帶有些松散,随着他的動作微微歡動,更顯出些太宰治的無奈來。

而站在他身旁的紅發青年則有些困惑地看着眼前的這一幕,只是對着那個因為他站在太宰治身邊而同樣對他抱有着敵意的孩子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

空氣有些凝重,就連江戶川亂步在茶幾上打彈珠的聲音都不知道什麽時候停了下來,青年偵探趴在沙發上,興致勃勃地欣賞着雙方的對峙,似乎對于接下來的局面一點也不擔心。

偵探甚至還拿出了手機開啓了錄像,似乎對于接下來會發生什麽早有預料。

而身為社長的福澤谕吉就沒有這麽輕松和唯恐天下不亂的心情了。

但是在他出聲做出什麽指示之前,卻有人比他更快地做出了對應措施。

滿身異域風情的褐色皮膚青年忽然單腳蹲下,然後腳一頓地,借着這樣的力,便迅速地竄到了太宰治和織田作之助的面前站定。

他滿身的金飾在他剛才的移動中沒有發出一點聲響,只有在他落地之時,青年巨大的金色耳環才在碰撞間叮當作響。

這樣一套異常流暢的動作自然不會到這裏就終結,還帶着劍鞘的鏽劍從青年腰間取下,直指太宰治。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套着鏽跡斑斑的劍鞘的寶劍劍尖微微朝下一寸,指向了太宰治的胸口,鬼火精的聲音擲地有聲,“你就是邪惡的女巫拉文德拉克拉德拉法拉,沒有想到你居然也又良心未泯,背叛魔王斯邁爾克改邪歸正的一天。”

這下子,冰冷的空氣解凍了一瞬間,但是很快又變得比原來更加凝滞了,站在太宰治身後的織田作之助露出了一個更加困惑的表情。

對于青年的話,織田作之助有些雲裏霧裏。

難道我在異能力特務科工作的這些日子力已經和社會脫節到了這種地步嗎?織田作之助感到有點迷茫。

但是鬼火精卻像是全然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異樣,只是表情異常認真地對着太宰治繼續說道。

“對于你還有你,”鬼火精的目光轉向織田作之助,讓紅發青年有點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你是魔王的特殊右衛士踏碎虛空未來之魔将塔克萊林斯吧,我對于你們的覺悟感到非常認可。”

“既然我們即将化敵為友,你們就讓我在此認真地報上我的名號,我就是身為無盡之潭的守護者,神秘之沼的先驅者,萬古徘徊之人,探智耽知的最強勇者的繼承人——修伊汶賽斯特爾·馮·馬特拉齊尼亞菲爾米諾·紮忒勒比尼基特裏安德森。”

鬼火精用力地把劍戳在地上,眼神變得銳利起來,而呆在勇者兜帽中的白色原始鈴蟾也恰到好處地從藏身之處跳出來,萬分端莊地蹲坐在劍柄的頂端,在鬼火精話音落下的同時發出了一聲清脆的鳴叫。

太宰治罕見地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鳶色的眸子中出現了一些滞澀感。

忽然,雄赳赳氣昂昂的鬼火精的袍子被人拉動。

“怎麽了,公主?”

鬼火精關切地問道,他這時候才發現夢野久作的臉色有些不太對勁。

明明已經遠離了那個地方這麽久了,但是看到眼前的這個男人,夢野久作還是會情不自禁地想起那些在港口mafia的日子。

“果然,公主還是在擔心着吧,不過,沒關系,馬上就會好了。”

夢野久作不知道鬼火精所說的解決的方法究竟是什麽,但是對于鬼火精的信任讓他感覺心中輕松了許多,很快他就知道了鬼火精的處理方式了。

“福澤先生,”鬼火精的聲音忽然變得平靜而又認真,褐色皮膚地青年轉頭看向武裝偵探社社長的方向,“我可不可以在這裏稍微地進行一些檢測活動呢?”

福澤谕吉明白鬼火精的一絲,他是不願意看着社員之間有什麽往日仇恨郁結的,也對于夢野久作的事情有所耳聞,再加上他正好也有檢測一i西安織田作之助能力的想法,于是便默許了鬼火精接下來的動作。

“為了公主的榮耀,我将會對你,女巫拉文德拉克拉德拉法拉還有你的朋友魔王的右衛士踏碎虛空未來之魔将塔克萊林斯發起挑戰。”

戳進地裏的鏽劍被鬼火精輕松地拔出,一點也看不出那是一把光憑借一點加速度和自身的重量就被戳進地面的寶劍。

“讓我們去外面吧,斯坎達已經在歡呼了。”鬼火精扣住顫抖的劍身,躍躍欲試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