漳州。
雨還在下,寧海将軍拉哈達望着連下了幾天的大雨愁眉不展。
總督姚啓聖和駐守在福州的康親王傑書已經多次寫信來催自己赴泉州救援。可是并不是他不想出兵去酒,只是劉國軒将通福州的萬安橋和通漳州的江東橋毀斷,阻礙福州和漳州的清軍救援,他到閩南一帶才幾個月,對這裏重巒疊嶂的綿延不絕的山頭甚是不熟,致使大軍無法通行。
康親王傑書已經對自己料下狠話,要是泉州被破,他定要上書皇上摘了自己頭上的頂戴花翎。
“将軍!李大人的家兄求見。”門外站着的親衛禀報道。
拉哈達正一臉的苦惱,也不待聽清就立刻回聲道:“不見!什麽李大人,張大人的,統統一個都不見!都什麽時候了,還到我這裏打秋風!”
親衛被他的臉色唬了一大跳立刻逃也似的退下去,都知道這幾天将軍的心情不大好,真不該聽信了那個什麽李大人家兄的話,還說保管将軍一聽到他的名字就會立刻喜笑顏開,好好的獎賞他。親衛心裏想着,懊惱不已,待會見到他一定要好好教訓他一頓。
“回來,你剛才說是那個李大人?”拉哈達突然朝他問道。
親衛忙轉身回來,戰戰兢兢地說:“來人自稱是侍讀大學士李光地李大人的家兄。”
拉哈達聞言臉色突然一喜:“混賬東西,你不早說,快請,快請!”他興奮地連連搓手,看來現在自己頭上的頂子要保住了!
親衛有些吃驚,大為詫異地望着他,只是呆呆地說:“啊……啊?嗻!”
不一會兒,親衛就帶着人進來了,拉哈達留神細細打量了他一番:五短身材,方正面孔,舉手投足間透着一股精悍之氣。拉哈達心下疑惑:都說李光地是鴻學巨儒,怎麽這個胞弟卻是充滿了一股子的匪氣。
當下也不敢多想,只是連打了兩個哈哈,親切地走上幾步,抱拳問好道:“不知臺甫怎麽稱呼呢?”
“将軍客氣了,小人李光鬥一介白丁而已。”李光鬥亦回禮道,“只是家弟晉卿(李光地的字)托在下為将軍帶一份信來。”說着就雙手把信遞上。
拉哈達連忙接過,也不回避直接當着他的面打開,粗略一看大意要他從長太大路進安溪,再經過南安去救泉州,片刻之間已為他指明了一條通往泉州的康莊大道,還附帶了一副手繪極其詳細的閩南地圖,從泉州的內陸包抄過去,繞路而行,攻其不備,妙哉!
拉哈達一看之下,立時面露喜色,一拍大腿,緊緊拉住李光鬥的手激動地說:“晉卿這一份信可真是價值連城啊,泉州之圍可破矣!我拉哈達定當不忘他的大恩大德,助我平定反賊!”
李光鬥淡淡地笑了笑:“将軍客氣了,晉卿說既然大家同朝為官,自當互幫互助,更何況國家有難,八方來援,我們這樣做也不過是盡自己的綿薄之力吧,将軍在前線奮勇殺敵才是真正令人敬佩啊!”
拉哈達哈哈大笑,難掩興奮之情,立刻傳令道:“來人,傳令,拔營!”
話音剛落,門口的親衛就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将軍,将軍,不好了,大事不好了!長太大路被水淹沒了!許多災民已經湧進了漳州城內,群情鼓動,府衙大人怕壓不住,想請大人前去彈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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