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萬般
粉牆青瓦, 林廊靜谧偏隅,少女聞言,焦急憂心的眼眸怔然片刻, 兩靥泛上緋紅,似春日初初綻開的桃夭。
沈熙洛攥着蘭硯衣角的手緊了緊,帶着綿軟顫抖, “鳳至, 那……只有那種事才能解藥麽。”
蘭硯看她, 少女嬌靥, 他身體浮湧灼熱躁意, 分不清是本能還是藥性。少年垂下濃長的睫羽, 極力忍耐,鴉發鬓角微濕。
“洛洛,我忍一忍,就過去了。”少年漂亮白皙的臉龐泛起潮紅, 他語聲低啞。
“當真?”沈熙洛忐忑,眸光浮動着急, “可這種東西,很難受的吧, 鳳至,若你不得不做什麽, 你可以要的,本就是我連累了你。”
蘭硯眸色幽深。
他本欲隐忍, 但洛洛這般對他,他又想親洛洛了。
幽廊外, 參加詩會的女眷閑談三言兩語。
冬日林影在頭頂搖曳,結冰的園林水湖上泛着鱗鱗的光華。
少年瘦長的手壓在少女的腰上, 他俯身,親她的唇,細吻潺涓。
沈熙洛的後頸被蘭硯托住,他抵着她,靠在假山石上。
少年身高腿長,窄腰勁瘦,他高高的馬尾帶着墨色,發尾晃動,張揚肆意。
另一側,柴文思帶着蘇家的丫鬟,從詩會上離開。
“我正想繼續與沈妹妹閑談,回過頭來,卻發現沈妹妹不見了,我問了一圈,發現大家都不知道沈妹妹在哪裏,可把我急壞了,你們仔細地找,別把沈妹妹弄丢了。”柴文思掐着手中的綢緞軟帕,滿是慌張地吩咐長平侯府的丫鬟。
她此行,就是要助周迎秋解決那幽州來的打秋風表小姐,讓沈熙洛身敗名裂。
方才,柴文思見沈熙洛的侍衛出現,一方面害怕那侍衛身上所帶的危險陰鸷感,另一方面,心想無論是男女,只要喝了藥,都可以吧,反正周迎秋說那沈熙洛與她的侍衛私通,那侍衛身材矯健,俊俏,年輕氣盛的,喝了藥,還不愁他不與他的情人沈熙洛共度春風?
眼見沈熙洛和侍衛遲遲沒有回到詩會的庭院,柴文思心知事情成了,她按耐着激動,招呼着長平侯府的人尋找沈熙洛。
“沈妹妹?”柴文思在長平侯府中找來找去,憂心忡忡,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樣,“沈妹妹?你在何處?”
“該怎麽辦吶,我這沈妹妹以往從未來過長安,她不熟悉長安府邸的構造,迷路了就糟了。”柴文思對長平侯府的丫鬟催促道,“你們怎麽慢吞吞的,還不快翻一翻。”
“對了,蘇公子呢?快請他也過來,要不然,一個大活人丢在他家侯府,可真是罪過。”
柴文思滿臉焦急,長平侯府的丫鬟本來是覺得柴文思多事,随意敷衍地配合,但柴文思如此在意,長平侯府的丫鬟們也漸漸重視起來,其中一位大丫鬟玉娟想,沈家小姐是德安侯府安排來參加詩會的适齡女眷,德安侯府正與長平侯府議親,也許那沈家小姐未來可能會與公子成親,耽擱不得。
大丫鬟玉娟趕忙去叫自家公子過來。
長平侯府蘇公子蘇子晉此刻正在院落中與府中丫鬟一起玩弄風雅,他是英俊的男子,只是慣來喜愛與丫鬟、青樓女們玩耍,對長安貴族的姑娘們無甚興趣。
聽到玉娟的彙報,蘇子晉不以為然,“表小姐而已,她那麽大活人,能丢了不成?總之會回來的,何況,侯府不見得與我真心結親,本來說好的是那周迎秋,結果打發來了一個表小姐。”
“公子,府中游林湖面結冰,地面濕滑,表小姐這般久未歸,倘若表小姐行差踏錯,出了事,總歸不好。”玉娟聲音婉轉,蹙眉提醒。
蘇子晉一頓,心想,言之有理,且英雄救美,也是美談。他溫柔地拂開湊到身上的丫鬟,匆忙地用袖角擦了擦臉上的胭脂印,喊上小厮,大步如流星,“随我去找沈家小姐。”
柴文思見到蘇子晉出現,心底更是激動,等會兒一衆人撞破了沈家小姐與侍衛的好事,那蘇公子怎麽可能與沈熙洛成親?她的手帕交周迎秋心中的惡氣可以出了,周嘉石也會知道他那表妹的狐媚作态,會厭惡了沈熙洛。
“還不快找!”柴文思焦急地催促着丫鬟、小厮們。
浩浩蕩蕩,動靜太大,參加詩會的女眷們過來了,一衆人,烏泱泱地找着在侯府中不見蹤跡的沈家表小姐。
柴文思捏緊手中的帕子,強壓着興奮。
片刻後,一位小厮喊,“找到了!”
“公子,找到沈家小姐了!”
蘇子晉趕忙過去,“沈家妹妹如何了?”
接着,蘇子晉看到了沈熙洛,然後,傳來公子姑娘的交談聲,蘇子晉的笑聲浮動,心情頗好。
柴文思一愣,這與她想象的不同。
沈熙洛藏起來那般久,不應當是在與中了金鹧鸪的侍衛共度颠鸾倒鳳麽?
柴文思趕緊繞過衆人,到沈熙洛在的地方。她望過去,臉上詫異。
只見,沈熙洛容顏嬌柔,她的臉頰微紅,似緋麗無比的花瓣。朱顏皓齒,一襲羅裙勾勒着風流袅娜的身段,她眼眸嬌麗,眼角眉梢帶着淺緋的媚色,正彎着眉,輕聲細語地與蘇子晉交談,蘇子晉眼底癡癡,滿是歡喜。
柴文思心裏一涼。
到底怎麽回事?沈熙洛平白無故藏在這裏,難道不是在與侍衛私通麽?
此處偏僻,白雪堆積,少女拂了拂羊脂玉般指尖沾染的霜雪,垂眼嬌柔道,“讓諸位見笑了,我只是來此處散散心,沒想到驚動了大家。”
在她羅裙旁,腳邊,立着可愛的雪人。
她容顏美麗,站在雪中,純真嬌媚。
前來幸災樂禍看熱鬧的女眷們臉上怪異。
對于這位幽州來的沈家小姐,長安這些貴族女眷本是看不起的,但這一刻,少女嬌麗,衆人不得不服。
蘇子晉聲音溫柔,他專注地看着沈熙洛,“沈妹妹如此實在是雅致純真,怎會見笑。”
蘇子晉正要俯身,替沈熙洛擦掉她裙擺沾染的白雪,沈熙洛眉心微跳,不着痕跡避開,對蘇子晉行了一個萬福禮,歉然道,“蘇公子,叨擾大家,我實在不該,我這就回去。”
“沈妹妹無需介懷。”蘇子晉溫聲安慰,“說起來,柴姑娘一直憂心沈妹妹,沈妹妹何不與她說上幾句。”
沈熙洛淡淡看過去。
柴文思攥緊帕子,臉色難看,她擠出一抹笑,“沈妹妹沒事就好。”
“表妹!”
“表姐!”
周寒凝和周淩晴過來。
周寒凝瞪了眼柴文思,皺眉問沈熙洛,“表妹,你沒事吧?”
“無礙。”沈熙洛嬌麗的臉龐上,溫婉平靜。
蘇子晉瞧了眼周寒凝和周淩晴,德安侯府派了三位小姐過來,所以在長平侯府看來,這三位小姐也許都是可以議親的,但分明說的是周迎秋,此事怪異,蘇子晉本不欲理會此次詩會,可沈家表小姐模樣如此嬌媚美麗,蘇子晉心動不已,連帶着,也多看了周寒凝和周淩晴幾眼。
周寒凝麽,倒是經常見,且性格不那麽溫婉,透着股跋扈勁,蘇子晉不太感興趣。
而看到周淩晴,蘇子晉愣了下,周淩晴倒是長大了,一雙大大的杏眸透着嬌憨感。
蘇子晉的心思活泛,沈家太過低微,若娶為妻子,實在是不合适,納她為美妾最好,德安侯府也不會為了一個表小姐與他計較,至于娶妻,他可以娶周淩晴為妻。
蘇子晉意動,溫柔地與德安侯府的三位小姐一番寒暄。
幾個人都在,不好單獨相看,只待下次了。
尋找沈家小姐的動靜大,驚動了長平侯夫人,長平侯夫人過來,見客人安然無恙,放下心來,又見兒子魂不守舍,不由得多問了幾句,得知兒子的意圖,長平侯夫人心下歡喜,兒子總算在乎婚事了,自然是一切支持。
詩會結束,來自不同貴家的衆女眷離開長平侯府。
沈熙洛踏出長平侯府,心下擔憂,她抿緊唇瓣,擡眸望到站在車馬旁的俊美少年。
小厮丫鬟中,少年長身玉立,高高的馬尾散開了,青玉簪随意挽着發,披開的發絲掠過臉龐,帶着淩亂的靡麗,他低垂着眼簾。
鳳至的藥未解。
沈熙洛知道,他在隐忍。
方才,她讓鳳至躲在假山石後,而她吸引衆人的注意。
衆目睽睽,沈熙洛幾乎咬破唇瓣,走到少年身旁。
“小姐,上馬車。”俊美的少年低啞道,外人看來,他極為虔誠。
沈熙洛與蘭硯擦肩而過,卻聽到他加深的,紊亂的呼吸音,她悄悄瞥他,少年下颌線緊繃 ,喉結上滑落滾燙的汗珠。
沈熙洛僵硬,心中漣漪泛濫,她頓了頓,側首對德安侯府的人柔聲提議,“天色尚早,到了長安後,我還未去過寺廟,附近正好是龍興寺,我想去上一炷香祈福。”
周寒凝對寺廟這種古板的地方沒興趣,她懶洋洋勸阻,“咱們家中規矩森嚴,不宜過多外出,表妹,還是先回去吧。”
周淩晴卻興奮道,“龍興寺?我也想去。”
“龍興寺寺門有一家糖水鋪子,可好吃了。”周淩晴的杏眸眼巴巴地看向沈熙洛,“表姐,你也帶我過去。”
沈熙洛眸光微動,心想,若有另一位德安侯府小姐在,能減少懷疑。
沈熙洛抿唇,同意周淩晴的請求,周寒凝見二人意定,她擺擺手,拿了主意,“那四妹妹與表妹同去,我先回府。”
周寒凝的丫鬟香冬拽了拽周寒凝,憂心提醒她,“小姐,你身為二姐,應當看着她們。”
周寒凝坐在馬車中,随意說,“有什麽好看的,我又不是侍衛,就算出了事,我也沒辦法!”
“小姐!”香冬皺眉。
周寒凝:“哎呀,沒事的,那麽多下人在,而且是佛寺,出不了什麽問題。”
沈熙洛和周淩晴的馬車前往龍興寺。
柴文思暗中瞧着沈熙洛的蹤跡,見沈熙洛沒有立刻回府,而是帶着侍衛離開,柴文思心底頓喜,果然,那藥性沒解,柴文思趕緊讓丫鬟去給周迎秋傳信,同時告訴給蘇子晉。
柴文思與德安侯府的小姐交好,且與沈家妹妹關系不錯,想來,這是沈家妹妹的邀請,蘇子晉眼底微亮,對長平侯夫人提議,“母親,我許久未去佛寺了,正好去龍興寺為母親祈福。”
長平侯夫人笑了笑,“去罷。”
相看一番未來的妻子,自然是好的。
*
古廟肅穆,檀香陣陣。到了龍興寺,周淩晴與下人們去買糖水鋪的點心,沈熙洛從僧人手中拿了香,身後跟着德安侯府的下人,規規矩矩地在寶相莊嚴的金尊佛像下拜了拜,溫婉祈福,于焚爐前燒香。
沈熙洛望了眼鳳至,少年作侍衛狀,與她的距離保持着規矩,他應當難受,反而不靠近她了。
沈熙洛抿了抿唇,心裏擔憂,卻看不清少年的情況,德安侯府的下人始終跟随,沈熙洛想要支開她們,她對寺中僧人詢問,“我心中有惑,大師,可否另行解惑?”
眉清目秀的僧人對她雙手合十,說:“女施主,萬般皆空,因果不空。”
“寺中繁忙,恐主持不得而來。若女施主有話要說,可與小僧講。”
沈熙洛蹙眉,她問,“可否到樹下一敘?”
僧人跟着看過去,見沈熙洛指向一處幽靜古樹。
僧人猶豫,沈熙洛擡眸,泫然欲泣,憐人嬌媚。
“……好。”僧人喃喃答,片刻,慌張遮掩失态。
沈熙洛與德安侯府的下人道,“我與寺中僧人談話,爾等在外候着。”
德安侯府的下人得了閑,稀稀拉拉地等着。
沈熙洛與僧人随意問了幾句,接着,就匆忙離開了,她沒往德安侯府下人在的方向走。
行到一處紅牆金瓦下,聽到鐘鼎之音,沈熙洛悄聲,“鳳至?你在麽?”
她話音方落,腰肢猛的被一只滾燙的胳膊強硬摟在懷中。
沈熙洛吓了一跳,脊背貼上蘭硯的胸膛,聽到他紊亂的,帶着喘息的呼吸,少年的發絲貼在她的身上,揉在她的脖頸,沈熙洛渾身顫栗。
“鳳至,你怎麽樣了?”沈熙洛出聲問,卻因少年指骨的揉動,發出細微的喘。
“洛洛……”少年沙啞喃喃,濃密的墨色睫毛黏連着一绺一绺的濕潤,他唇瓣吐出的氣息潮熱,身上肌肉緊繃,用力地摟緊沈熙洛,如鐵鉗桎梏着她。
接着,不待沈熙洛反應,他抱着她,将她的身體緊緊地按在懷中,悄無聲息地離開原地。
鐘聲悠揚古樸,少年抱着沈熙洛進了一間佛堂,佛像垂眼,雙手結印,慈悲中帶着威嚴,沈熙洛的臉龐貼在蘭硯的懷中,感受到他喉結的滾動,少年身體灼燙,沈熙洛不敢動彈,她肩膀顫栗,發軟地靠在他的身上。
片刻,沈熙洛發現鳳至帶着她進入了一個狹窄的通道,似乎是密道。
少年的呼吸滾燙、喘息低啞,喉結隐忍着吞咽聲。
他沉默不語,沈熙洛卻能感受到他衣衫下緊繃到極致的肌膚。
幽暗的密道中,沈熙洛心驚肉跳,同時,心底劃過怔然,鳳至怎麽知道這裏有密道?
穿過密道,來到一間密室。
少年扯了門扉上的鎖,鏈聲滑動。
黑暗中,沈熙洛辨別不清四周,她被蘭硯抱着,蘭硯點了燭火,密室中的景象映入沈熙洛眼中,只有一個黃檀八仙桌,燭火晃動,忽然,傳來僧人模糊輕談的聲音,沈熙洛敏感地看過去,發現密室中有一窄小窗,正好被金尊佛像擋住。
沈熙洛的心跳的更厲害,朦胧燭火下,她帶着無措仰眸,緊張、焦急、擔憂的視線接觸到少年目光的瞬間,他的唇就落在了她的唇瓣上,親吻滾燙,濕潤纏.綿。
“洛洛……”蘭硯低啞喚道。
“洛洛……”
他身上帶着汗水,覆蓋在裸.露的肌膚上,脖頸泛着濕漉漉的光輝,靡麗潋滟,情.動失魂。
少年的擁抱越發用力,沈熙洛的一只手被他攥着,他修長的手泛着青筋,壓在沈熙洛的纖細腕骨上,在白皙的肌膚上落下紅色的指痕,沈熙洛吃痛,下意識掙了下,卻聽到少年低啞的,仿佛獸類嘶鳴的聲音,在親吻中含混喚着她。
沈熙洛漸漸軟了身子,如溫柔的春雨,唇瓣分開,少女輕喘,滿是擔憂,“鳳至,你很難受麽?”
她想,這藥本是柴文思要讓她喝下的,應當是因為周迎秋。
沈熙洛潋滟迷蒙的眼眸劃過一瞬的黯意。
是她連累了鳳至,這樣的事情,本不該落在他的身上。
“鳳至,你失憶,我本不該對你太過放肆。”沈熙洛輕聲。
少年垂眼,他漆黑的眸子翻湧着幽暗,聽到沈熙洛的話,他的眼中掠過異樣光華。
如遠水解渴,少年垂首吻住沈熙洛的唇,吮咬舔舐。
金鹧鸪藥性泛濫,他肌膚滾燙至極,呼吸燥熱。
“洛洛……”
蘭硯桃花眸覆蓋靡麗失神,喃喃地喚着洛洛,不斷的呼喚帶着病态。
沈熙洛意識到不對勁,她蹙眉,是藥性,她擔心鳳至的身體,眼睫毛在親吻中挂了淚珠,如水中游魚,小聲顫着說,“鳳至,若你實在難受,你可以不忍……”
蘭硯咬她的唇,身上滾燙,卻遲遲未碰她,似有顧慮。
沈熙洛不解。
他不是,很想再多做些什麽嗎?
她茫然無措,滿心慌亂,眼尾泛着緋色,眸光濕潤,在佛像後幽暗的密室中與瀕臨失控的少年親吻。
猩熱的血意翻湧,沈熙洛一怔,觸及到少年身上的傷。
怎麽又有這般多的血,他又受了新傷。
今日他去做了活計,經歷了危險的事情,還未休憩就回來了麽?
一時間,沈熙洛明了,他應當是帶着傷,匆忙到她準備商議婚事的詩會上,滿心歡喜地找到她,要見她。
沈熙洛眼底怔愣,她承受着蘭硯的吻,仰眸,望着少年近在咫尺的臉龐,如春山的眉,高挺的鼻梁,潮濕靡麗的桃花眸,他幽深的目色中盛滿她的身影。
唇瓣分離,沈熙洛貼着蘭硯的唇,她呼吸紊亂,嗓音輕輕,“鳳至,你可以不要忍了。”
她擡手,指尖扯了扯革帶。
侍衛的衣衫簡單,并不複雜,少女指尖挑開衣襟,落在他的鎖骨上。
沈熙洛茫然,無措,只憑借本能踮腳親了下蘭硯的喉結。
少年睫羽顫動一下,他猛的攥住她的手,“洛洛……”
他聲音低啞輕輕,言語未盡。
沈熙洛被蘭硯托起,他吻她的臉龐,唇瓣,脖頸,少女鎖骨聳動,指尖顫抖。
細密的吻帶着熾熱的撕咬。
她的脊背靠在黃檀八仙桌上。
此處是皇家議事的密室,先朝遺留而來,蘭硯平時在這裏與收集情報的人會面,無情漠然地談論殺伐果斷。
龍興寺中古鐘悠悠敲響,香客祈福,僧人跪在佛像前,閉目敲打木魚。
“鳳至,你若是擔心,我幫你……”沈熙洛忍着忐忑,與少年說。
他在親吻中得到一絲清明,啞聲克制,“洛洛,藥性強烈,對你不好。”
沈熙洛茫然,她耳根通紅,心想,忍一忍,就好了吧?不過是一時的疼痛。
鳳至的身體更為重要。
“我不能再連累你了。”沈熙洛輕柔說。
蘭硯的指骨揉弄少女的唇瓣,他悶聲,“洛洛,這藥會通過交換,影響到你,我可以受得住,但我不能讓洛洛日後總被殘留的藥性折磨。”
蘭硯中過不少毒藥,自然也有春.藥,有人想要在他沉淪之時取他性命,但并未得逞,藥性散發,就好了,他可以獨自散去。
然此藥不同尋常,竟有南疆的巫毒,他瀕臨失控,竭力克制與洛洛的距離,然功虧一篑,帶她到神佛後的密室中。
蘭硯的吻落在沈熙洛的額上,他的指骨一下又一下地勾着她的發絲,托起她的後頸。
蘭硯本性扭曲,存了私心,要讓洛洛更加心疼,飲下那盞酒水。
可他終歸不願傷害她。
“鳳至,可你在我身邊,殘留的藥性、應該能解……”昏黃燭火下,沈熙洛躺在黃檀八仙桌,眼睫顫抖,臉頰通紅,她輕聲地說,“鳳至,此藥如此,我不能眼睜睜看着你承受莫大的痛苦。”
蘭硯低目,視線微變。
沈熙洛的肩膀顫了一下。
少年抱起沈熙洛,扶着她,托起她的羅裙,讓她坐在堅硬的八仙桌上。
接着,他撕了一縷裙裳,繞成長而窄的布,纏繞在沈熙洛的眼睛。
沈熙洛指尖緊張顫栗。
蘭硯握住她的手。
沈熙洛咬緊微腫的唇瓣。
少年攥着她的指尖,在他身上滑動。
脖頸、鎖骨。
疤痕帶着細微的粗糙痕跡,肌肉結實,線條流暢,滾燙。
沈熙洛的視線被遮掩,朦胧不清,她顫栗地感覺到手中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