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 32 章
顧晟清楚自己是在颠倒黑白, 可好像他這樣說了，就能把李嶼秋也拉進情/欲深淵裏一樣。
尤其是那兩只細細的手腕，剛剛居然半推半就的放在他身前，這叫他如何能忍, 只能一下子把他的并攏抓到一起。
對上李嶼秋含笑的視線時, 他方明白自己的沖動和粗暴舉動，在對方眼裏就像看笑話一樣。
這太奇怪了。
明明是他掌控着懷裏的少年, 為什麽他仍舊是沖動和失去理智的那一個？而他的小少爺, 居然躺在他的身下, 也能用那種居高臨下的傲慢目光注視他。
就好像在他的小少爺眼裏，他還是那只沖動又冒失的小狗。
而他的致命弱點, 似乎還是被小少爺牢牢掌握在手中，随時都能折磨着他。
曾經顧晟說不怪李嶼秋，是他自己犯錯誤，喜歡上了不該喜歡的人。如今顧晟卻說, 是李嶼秋刻意引誘他。
李嶼秋不接話, 他心裏明白顧晟的意圖。
顧晟想要讓他也有負罪感，但他怎麽可能被诓進去, 他清楚自己只是想羞辱他才讓他刻刺青, 并沒有任何暧昧的暗示。
“你覺得你有什麽是值得我刻意引誘的嗎？”
仿佛是為了不認輸，他故意嘲諷道, “還是說，你覺得你和蘇凜有什麽可比性？”
顧晟額頭上青筋跳了跳, 他總是會因為李嶼秋口中提到別的男人而難以自控, 他面色微沉, 目光更顯兇狠, “是啊, 多少人想做小少爺的裙下之臣，就連蘇凜那種人，不也是說可以當你的狗嗎？”
“只可惜，凡事總要分個先來後到的。小少爺，你這次算運氣好，找到一只忠犬，恐怕你這輩子都只能有這一條狗了。”
如今李嶼秋并不後悔激怒顧晟，因為他如願以償的看見了顧晟難受時的模樣。
真是有趣啊，在這件曾經讓他害怕的事情上，他如今也能适應得如魚得水了，而這個天道的嫌疑人，不也因為他簡單幾句話就失控了嗎？
他真的很喜歡顧晟在他身上失去自控力的樣子。就像卸去了顧晟最厚重的僞裝，露出他最薄弱的致命點。
只是接下來他就沒心思得意了。
顧晟這家夥并不喜歡他走神，發現之後，立馬抓住他的臉頰親了下來。
……
一夜紅浪翻滾，直到天色初亮，那動靜才總算消停了下來。
次日，李嶼秋自然是累得一覺睡到下午，才終于疲憊的醒了過來。
昨晚睡過去時，一室的石楠花氣息，就連後來顧晟帶他去浴室洗澡出來了，氣息也沒能消散。
這次醒來，顧晟仍然睡在他身邊。好在床單明顯是換過了的，昨晚扔在地面亂七八糟的衣服也被撿起來洗過了，還有用過的T，垃圾桶裏都有好幾個，可見顧晟昨晚精力之旺盛。
李嶼秋一看見顧晟就來氣，頓時一巴掌拍了過去，試圖把人弄醒。
他并不知道昨晚顧晟突然發什麽瘋，但那畢竟是他的第一次，而顧晟竟然不知疲倦般索求個不停。
即便他心理上占據主動權，可以随意挑撥顧晟的情緒，但到後來他甚至無力說話也是事實，無論他如何表達厭惡和抗拒，顧晟都視若罔聞，可惡至極。
他渾身無力，但還是掙紮着拿鎖鏈勒住顧晟，直到把他勒醒，“顧晟！你這個騙子，說什麽會聽我的話，昨天我讓你停下來你怎麽不聽？！”
這話都有點耳熟了，他以前好像跟蘇凜那家夥也說過。
“……是我的錯。”顧晟嗓音微啞。他從前只會心疼李嶼秋，但他昨晚初次嘗到真正的滋味，總算懂得無法自控到底是種怎樣的感受。
最初他全然無法自控，力道也像脫缰的野馬一樣，完全不受他的理智控制。
只有稍微緩解過後，他才總算溫柔了下來。
所以這會兒他也任由李嶼秋對他拳打腳踢，發洩脾氣，其實李嶼秋這會兒仍舊手軟腳軟，落在他身上簡直跟下毛毛雨一樣。
“你滾，我不想看見你！”
這顧晟可再也忍不了了，這會兒他專門冒着被李嶼秋責怪的風險留下來，就是為了和他好好溫存一下，怎麽可能就這樣灰溜溜的被趕走？
他便強行把李嶼秋抱進懷裏，“可你不也騙了我嗎？你一直說疼，讓我停下，可是我看你最後也挺喜歡的……”
他一開始還當李嶼秋是真的痛了，後來才逐漸摸清楚，李嶼秋叫喚着痛只是因為受不住，并不是真的就痛了，只是想讓他停下來而已。
所以後來他幹脆對李嶼秋的話都忽略不計了，權當做是助興的呻/吟。
冷靜。李嶼秋深呼吸幾下，告訴自己要冷靜。
結果他感受到身後這家夥又異樣起來的反應，頓時忍耐不住脾氣了，因為手上沒力氣，只能揪住顧晟的耳朵罵他一頓，這才總算順了點心。
顧晟進衛生間呆了将近半個小時才出來。
李嶼秋氣都氣得累了，心中麻木，幹脆使喚顧晟給他做飯吃。
“你想吃什麽？我全都可以給你做。”顧晟本就有點心虛，這下被使喚起來簡直不要太聽話，如果他身後有一條狗尾巴的話，此刻一定都會搖出虛影了。
李嶼秋繃緊小臉：“随便。”
沒多久，顧晟給他端來一碗蔬菜瘦肉粥，伏低做小的伺候着他。
李嶼秋吃完就繼續躺下休息了，顧晟倒是還有點蠢蠢欲動，不過都因為李嶼秋的拒絕而不得不放下心思。
李嶼秋背對着顧晟，忽然開口問：“爸媽最近怎麽樣了？”
“他們很好，你不用擔心。畢竟我是他們的親生兒子，我不會虧待他們的。”
李嶼秋沉默了下，他的确有點不放心把黑化值這麽高的顧晟放出去，尤其是他的父母。
畢竟父母是無辜的，而顧晟這樣子，黑化的太徹底，好像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
顧晟懂他的心思，笑了笑說：“你不用擔心他們，我從始至終想要的只有你而已。”
如果不是為了李嶼秋，他何須如此兵行險招？
曾經李嶼秋是他無望的生命中，一個注定無望的夢想，是他唯一的貪念。
他以為自己可以淺嘗即止，偏偏貪念卻在暗地裏萌生發芽，最終長成參天大樹的愛欲，讓他無法割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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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這次從小黑屋裏出來，見到自家宿主，最後一絲僥幸也沒有了。
【嗚嗚，宿主你受苦了！】
無他，只因為李嶼秋這從脖頸往下渾身密布的暧昧痕跡，以及他眼尾似有若無含着的春情，無一不彰顯着他昨晚已經和顧晟發展到全壘打的程度了。
看來經歷過的人和沒經歷過這事的人，還是有點區別的，至少在宿主身上體現得還是挺明顯的。
更讓它難受的是，它居然還得感謝顧晟前些天的忍耐和開/拓，才能讓宿主沒有在初次時受苦，得以承受整整一夜。
天吶，它只是一個系統，為什麽也要這麽委屈巴拉的？
李嶼秋反而安慰系統道：【沒事，顧晟也沒比我好過。】
系統看了看自家宿主，虛弱得連床都下不了，擡起一只手都費勁。
它又看了看宿主身邊生龍活虎、甚至一直躍躍欲試還想繼續大戰一場的顧晟，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之中。
好在，系統很體貼，而且宿主嘴硬的樣子太可愛，它也不忍心戳穿。
顧晟請假的這幾天的确天天陪着李嶼秋，李嶼秋也從來沒有試圖離開過，因為對他來說怎樣都無所謂，當然，這并不代表他會原諒顧晟。
不過李嶼秋的确讓顧晟逐漸放低了戒心，甚至把鎖鏈都取了，只是給他戴了個能定位的腳鏈。不過他的活動範圍只能在這棟房子裏，大門和各種窗戶都是上了鎖的。
偶爾顧晟也會帶他出去，在外面森林裏散步，李嶼秋得以見到外面養的那些大型犬，的确個個都像狼犬一樣高大威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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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又過了幾個月，很快就到了冬季，別墅外的森林覆蓋上一層厚厚的雪，一眼望去全是白色，偶爾有風吹過，抖落樹枝上的雪堆，嘩啦啦的聲音在寂靜森林裏格外悅耳。
李嶼秋的失蹤在當地已經被人們遺忘，大家都有各自的生活，不可能總是關注着一個不想幹的人。
而李家父母在傷心過後，終究也找不到他在哪裏，只能安慰自己他真的是離家出走了，祈禱他在外面過得安全。
好在他們還有一個兒子，成績優秀又懂事，勉強彌補了他們內心的傷痛。
唯一無法釋懷的便是蘇凜，他曾經有一段時間很頹廢，自責是自己的那些極端做法讓李嶼秋生厭，才離家出走的。
但是這麽久過去，他若是一直這種狀态，公司也會受到影響的。他只能重新拾起那副僞裝的面具，過回屬于他曾經的生活。
——只是他本以為，至少在李嶼秋面前，可以不用那麽僞裝。
因為他的小少爺的傲慢程度跟他比起來毫不遜色，也不會對他的真實一面感到畏懼，不會害怕他的偏執和固執。
或許也是因此，他才會想要真的和李嶼秋在一起，而非是名義上的聯姻。
雖然現在不知道李嶼秋去了哪裏，但他相信，總會等到他回來的那一天。而他，則需要在李嶼秋回來之前做好準備，幫他照顧好他的家人。
被他惦記的人其實就在本市的郊外。
這麽久過去，還是沒有人懷疑到顧晟頭上。李嶼秋和他在這裏住的好好的，除了偶爾顧晟叫來的傭人之外，沒有別的人來打擾。
其實在李嶼秋得知顧晟并沒有對父母怎麽樣之後，他也就沒了其他的惦記了。
住在人跡罕至的地方，獨自生活，這樣的日子他過了幾百年，重新适應起來也完全不是問題。
除了顧晟會在他睡覺的時候打擾他之外，他感覺也沒有別的不順心的地方，而且他總會在別的地方折騰顧晟報複回來。
比起李嶼秋的淡定，系統倒是比他還想要離開這裏。之前系統建議他可以假裝抑郁，就能讓顧晟帶他出去了。
【我看別的小說劇情裏都是這樣的，只要有小黑屋，必定有抑郁之後以死相逼這個解法，而且他那麽喜歡你，你剛好可以這樣多折騰他一下！】
李嶼秋當時聽見這個建議，一絲反應都沒有，【不要，無趣。】
示弱不是他的性格，他是個精神強大且內心富足的人，抑郁的可能性小之又小。
就算假少爺真的有可能抑郁，他也是不會演的。
系統萎了，但随後又打起精神來給他出其他主意，只可惜全都被李嶼秋給拒絕了。
它有時候甚至以為自己要和宿主在這裏困幾十年……
直到這天，回部門參加會議的系統高高興興的回來了，抓着李嶼秋就說：【宿主宿主！快聽我說，我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
李嶼秋坐在床頭，捧着書翻過一頁，說：【壞的。】
系統知道自己接下來的話絕對會引起李嶼秋的注意，便故意壓低了聲音：【壞消息就是，你現在的反派數值已經降低了好多好多……】
【什麽意思？】李嶼秋眉峰微蹙，果然無心看書了，把書本往旁邊随手一擱，【為什麽會降低？我有崩人設嗎？】
系統搖搖頭，【沒有，你沒有崩過人設。但是宿主，你現在已經被洗白了。我們的劇情完成度扣了50%，所以我們現在已經是任務失敗了，這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哎，其實這個問題我也不懂啊，我咨詢了很多前輩，都找不到合理的解釋。
不過我猜，可能宿主太讨人喜歡了吧，不光是橋渝中學的學生們對你改觀了，還有你的父母也更加喜歡你了，以及你身邊的朋友，宋骅、陳晨等人，他們都對你改觀了很多，這樣看來，似乎宿主被洗白也是很正常很理所應當的事了。】
在系統看來，自家宿主受歡迎真的是很正常的事情，他就不應該扮演一個人見人厭的惡毒假少爺，就沒有更受歡迎一點的反派角色嗎？那自家宿主絕對是穩贏啊！
李嶼秋花了老半天才接受了這個可怕的事實，他的努力竟然全都白費了，可他不理解，他明明演的是個小反派，為什麽會被徹底洗白啊？
明明之前只有顧晟和蘇凜這兩個人有問題，現在其他人是不是都有點問題了？
但是想着系統說還有一個好消息，想必應該還有餘地吧，不至于死路一條了。如果真的任務失敗，那他這一個世界任務就相當于白做，這對他的修為也不會有任何提升，而他也純屬是浪費了這麽久的時間。
他極力讓自己鎮定下來，詢問系統：【那麽，好消息呢？】
系統興高采烈的宣布道：【好消息就是，任務失敗之後，宿主可以選擇繼續留在這裏垂死掙紮，但期限是原主的死亡時間，而且就算有成效，也不會計入劇情完成度裏，當然如果還是失敗，也不會繼續扣分。或者，宿主也可以選擇直接離開哦！】
【……】李嶼秋頓時無語，【你自己說，這和壞消息有什麽區別嗎？】
系統圍着李嶼秋繞圈圈，因為李嶼秋平日裏就是很冷清的，所以它也沒能察覺到他的表情，還是很高興的說，【關鍵是我們可以離開這裏了啊！這個任務世界的主角和反派數值都不正常，我已經上報部門了。】
【反正你也不喜歡他們，可以離開豈不是很皆大歡喜的事嗎？宿主，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麽辦？要是離開的話，我就去申請啦！】
系統話說到這裏，也是斷了李嶼秋的所有想法。
任務失敗後，就算留在這裏繼續做任務，無論結果好壞都不會對結果有影響。
【申請吧。離開的方式是什麽？】
系統：【就是根據你的性格和外貌捏造出一個NPC啊，代替你繼續生活。】
為了不讓蝴蝶效應在這個世界産生更惡劣的影響，只有這樣做才最保險了，這樣子顧晟也不會繼續黑化，蘇凜也能穩定在當前的數值區域。
【什麽時候可以離開？】
【如果申請批準了，最快今晚12點就可以離開啦！】
—
顧晟已經放寒假了，所以他有很多時間可以陪着李嶼秋。
即便高中生的生活的确枯燥乏味，需要大量時間複習，但他還是會騰出時間來跟李嶼秋相處。
哪怕實際上是他把李嶼秋困在家裏的，但這段時間誰都沒有觸及這個話題，就好像是他真的和李嶼秋在一起了，他每天回家，就能和李嶼秋親親蜜蜜的相處。
當然，這是他自以為的。哪怕李嶼秋總是冷着一張臉，顧晟也能當成是其他表情自己來解讀。
這天他回到家裏，竟然破天荒的看見李嶼秋在客廳看電視，要知道李嶼秋平時極為自律，只有飯後的休息時間才會做點娛樂項目，其他時間要麽看書要麽學習，很少有違反自律的時候。
顧晟提着買的菜放進廚房，一邊問道，“怎麽現在就看電視了？難道你自己做飯吃了嗎？”
“沒有。”
其實是因為李嶼秋馬上就要離開了，他需要把這部劇看完，免得以後就看不到了。
系統在告訴他任務失敗的噩耗之後，為了安慰他，就偷偷摸摸給他說了下一個世界任務的備選方案，最後李嶼秋自己選了一個古代的世界任務，那麽肯定是看不了電視的，只好現在看完。
對他來說，平時每天看幾集，并不一下子看完，也算給他平靜的生活增添了一點期待，權當學習之後的獎勵機制了。
顧晟倒也沒有多問，很快就備好了今天的晚餐，是兩碗紅油水餃，還有小孩拳頭那麽大個的臘肉餡湯圓。
顧晟說：“新年就是要吃湯圓，寓意團團圓圓。這是我第一次跟人一起過年，嶼秋，我希望我們能這樣度過每一個春節。”
從前生活在孤兒院，同大家一起過節，有很多人陪伴，但他只覺得孤單。
他的靈魂漂泊無依，總想透過那具稚嫩的身體，透過孤兒院四四方方的院子，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去和他在世界某個角落的親人彙合。
但是現在，就算沒有父母在也行，他只想跟李嶼秋一起過。
“……”李嶼秋對這些習俗略有了解，但他深知這是癡心妄想，因為他今晚就要離開了。
不過還好，之後顧晟就不會折磨他了，只能去折磨那個代替他的NPC。
等到吃完飯後，李嶼秋終于把劇看完了，了卻一樁心事，回到床上。
顧晟已經把被子都捂熱了，等他上床之後，就自然而然的抱緊了他。
他愈發顯得成熟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別動，今天不鬧你，知道你昨天累了。讓我就這樣抱着你睡就行。”
李嶼秋想了想，翻了個身跟他面對面，然後湊過去在他鎖骨紋身處狠狠咬了一口，嘴角都溢出了血，故意讓他吃痛。
顧晟低低的“嘶”了一聲，倒也沒推開他，只是這樣受着，“你這是幹嘛？都說了今晚不鬧了。”
李嶼秋擦了下嘴角，沒吭聲。
他低斂着眉目，心情略有些複雜，該如何形容呢，是對任務世界的可惜，還是對無法繼續親自報複敵人的遺憾？
如今他對感情略有些明白了，只要他還和顧晟在一起，那麽他的存在本身，其實就是刺痛顧晟內心的利刃。
因為他永遠不會喜歡顧晟，即便他不反抗的和他相處在一起，也只是貌合神離。
如果不是覺得耽誤時間，他是很樂意看着顧晟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內心受着折磨的樣子的。
即便顧晟表面上總故作平靜，想假裝他們是普通的愛侶，但每次在李嶼秋反應冷淡和直接拒絕時，總是會有那麽一點僵硬難受。
一切都是因為顧晟做的錯事，因為他們在一起的原因就不是因為感情。
不過還好，即便他離開了，還是能有一個NPC代替他折磨顧晟。
那個未來，只要想想就很讓人愉悅了——在顧晟的餘生裏，都必須背負着負疚感，以及得不到愛人垂青的痛苦，所以不得不對他小心翼翼地贖罪，卑微的渴求他的原諒和愛意。
很快，在他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時候，系統提示他可以離開了。
【好。】
一陣眩暈過後，他的靈魂逐漸從溫暖的身體和床上脫離，變成了透明體，跟系統一樣懸浮着。
他最後都沒看身邊的顧晟一眼。
不過他還是選擇去看望了他的父母，這會兒他們兩個居然在一邊看電視一邊守歲，只是耳邊白發比以往要濃密些了。
電視上的節目或許并不是他們想看的。
他記得有一種說法，就是過年的時候，家家戶戶無論多晚都會點上一盞燈，只為了照亮孩子回家的路。
從前他們兩個可從來沒有守過夜，不知怎麽，這次居然在守夜。莫非，也是想告訴李嶼秋，他們為了留着燈，希望他看見了可以明白，他們不怪他離家出走，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回來？
其實他已經記不清自己的親生父母了，因為他是家族裏少見的天賦很好的孩子，而他的父母則毫無修行的天賦，只是成了小妖，修得了幾分妖力，壽命也不過百餘年。
李父和李母算是世間罕見的好父母吧，至少對他來說是這樣。
系統：【宿主，我們該走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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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本市郊區一棟偏遠的別墅裏。
顧晟在生物鐘的時間點醒來，他懷裏還抱着安安靜靜睡着的李嶼秋。
李嶼秋只要挨着他的時候，的确是很安靜，都不會動彈一下的。
顧晟翻身幫他把被子蓋好，打算繼續睡下，畢竟是放假，又是新年，可以允許自己多休息一下。
他平時可很少有懈怠的時候，就是為了能給李嶼秋更好的生活環境，以後還能帶着他去很多地方游玩，不依靠父母的力量，這也也能徹底斷絕父母發現真相的可能性。
但是他蓋被子的動作把“李嶼秋”弄醒了。
“李嶼秋”推了推他，蹙着眉抱怨：“大清早的，你鬧什麽？”
有點奇怪。
顧晟的手忽然頓在空中，他看向身側的“李嶼秋”，一種說不出來的怪異感擊中了他，明明還是一樣的皮囊，一樣的聲音，但那強烈的不适感幾乎讓他惡心反胃。
“李嶼秋”翻了下身，帶着怨氣的瞪他一眼，随後自顧自的又打算繼續睡。
是哪裏不對？
顧晟猛的攥緊了他的後頸，将他翻過身來面對自己，動作粗暴無禮。
“你做什麽？”李嶼秋也蹙着眉質問他。
不對勁，他的小少爺看向他的目光是這樣的嗎？
那雙黑色瞳孔映着他緊繃陰鸷的臉，眼眸漂亮卻無機質。
窒息感讓“李嶼秋”眼尾泛起了水光，那從前定會讓顧晟看了就心疼心軟，可是如今，他卻毫無波瀾。
顧晟的眸色暗沉，面色也難看至極，像是被餓了許久才終于放出來的野獸，狠狠掐着他的脖子質問：“你是誰？”
“李嶼秋”拼命掙紮起來，聲音啞了，“你發什麽病啊？”
“我問，你、是、誰？！”
他想要和他的小少爺度過每一個新年，等到結婚的年紀就去國外等級結婚，他想要以後的日子都和他糾纏在一起，哪怕李嶼秋是恨着他也好，這樣至少李嶼秋心裏是有他的。
但是現在，一切的憧憬就都破滅了。
【警告：主角黑化值正在劇增！】
【警告：主角黑化值正在劇增！】
【警告：主角黑化值正在劇增！】
……
宿主李嶼秋的世界任務崩塌了。
主系統派出許多得力系統前去幹擾和維修，清除危險數值，企圖讓主角顧晟和反派蘇凜恢複原狀，可是沒有一個系統成功完全，相反，進去的系統要麽沒能出來，要麽出來之後就數據崩壞了，需要重新維修，如果繼續下去無疑是一大筆損失。
最後主系統只好下令銷毀那個世界。崩壞的世界只有銷毀才能以絕後患。只是誰都沒注意到，在世界坍塌之前，裏面的兩串數據順着系統網絡飛快的離開了。
而被傳送的李嶼秋此刻正陷入一片寂靜的黑暗之中。
他的精神力足以讓他無論遭受怎樣的空間跳躍都不會感到疼痛，但在他進入下一個任務世界後，眼前卻是一片黑暗，這并不同于夜晚的黑，而是一種純粹的、令人窒息的黑。
【系統10006的宿主，歡迎來到古代架空世界，你扮演的角色是一位瘸腿且目不能視的軍師。】
作者有話說：
沒有寫後續是因為狗狗攻（們）跟老婆一起離開了！
2.攀龍附鳳小軍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