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 31 章
這就像是顧晟偷來的一個夜晚。
他親吻着懷裏的少年, 并且無法自制的更加用力的擁緊他,像是要把他揉進自己的骨血之中,要将二人融為一體,他才能滿意。
他一面害怕會将李嶼秋驚醒, 招致他的厭惡, 一面又忍不住想,就算李嶼秋醒來也無法阻止他, 他會當着李嶼秋的面占有他。
早就該這樣了, 既然明知永遠得不到他的心, 為什麽還要心存僥幸呢?得不到的東西就暫且放下,至少他現在還能擁有這個人, 讓他留在自己身邊,這樣不好嗎?
這般想着,在害怕和刺激的兩種情緒之下,他的親吻逐漸變了質。
有時候李嶼秋會稍微動彈一下, 或者試圖翻個身, 這時顧晟就會格外緊張,心髒驟停, 神經都拉到最長最緊繃的狀态。
但是他也只能保持親密的姿勢, 不敢輕易離開,若是離開恐怕更會驚醒他。
可他這時也會感到格外的刺激。因為如果放在平時, 李嶼秋早就一巴掌打過來了,最近收斂了點, 不會打在臉上, 但肯定也會落在他身上。現在李嶼秋卻因為生病而格外困倦, 怎麽也醒不過來。
所以, 無論他做了什麽, 李嶼秋都不會知道。
到李嶼秋最後重新恢複安靜、陷入沉睡的時候,他緩緩松了一口氣,但心底卻不知是失望還是高興。
他也會想,若是就這樣被李嶼秋發現了,究竟會怎樣呢?
可那個後果他卻總也不敢賭。
……
李嶼秋今夜難得做了一個夢,但是并不是噩夢,而是與之截然相反的夢,充滿了難以言說的暧昧氣氛。
他只在最初啓蒙的時候,因為看了同學們偷偷傳閱的視頻和漫畫,才做過這種夢,當然對象也是兔子。這是他必經的啓蒙,但是之後他就因為興趣不大,再也沒關注過這些東西。
更何況,他修行的道要禁欲,愛欲和情/欲都是大忌,一旦沾染,很容易招致心魔,所以他更是從來不會考慮這方面。
所以今晚的夢讓他很意外。
次日醒來,李嶼秋生病得更嚴重了,發熱根本沒退多少,渾身都難受,在生病的痛苦掩蓋之下,他未能察覺到隐蔽之處難以啓齒的細微的痛,只是有少許酸脹感,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了。
再說,他身上格外清爽,床單也很幹淨,并沒有讓人起疑的地方。
莫名其妙被關了一整晚小黑屋的系統:【……】什麽人啊這是,宿主睡個覺他都不放過是吧?
嗚嗚嗚算了,還是不要告訴宿主好了,免得讓他心煩,它一個統難受就夠了。
好在看宿主的反應,顧晟大概也并沒有做到底,興許就是和之前一樣,只用了手?
不過也是,要是顧晟真趁着宿主感冒,還做到最後一步,那就真的是禽獸不如了。
顧晟在他用完早飯後給他帶來了藥,李嶼秋也不喜歡生病時虛弱的自己,很配合的把藥喝下了。
不過顧晟又額外沖了一包感冒沖劑,讓他喝下。他懷疑是自己昨天讓李嶼秋洩了好幾次,才導致他變得虛弱,感冒更嚴重,于是格外自責,想要讓他多喝一包沖劑。
李嶼秋撇了撇嘴,眼神挪開,說:“我不喝,喉嚨裏還痛着的。”
他已經喝了藥了,為什麽還要喝沖劑?他這具身體太脆弱,喝藥都是一件難受的事。
那些藥都是膠囊和顆粒的,很難下咽,他平時每次喝藥都會咯到脆弱的咽喉,甚至明明吞下了,還會有膠囊哽在喉間的感覺。
所以他對藥物一向是敬而遠之,能少喝就少喝,閉着眼睛才能咽下去,哪怕只是沖劑。
顧晟很想說他的喉嚨肯定比李嶼秋的痛……畢竟他昨天又那樣對待李嶼秋了……
“這藥和你剛才喝的又不沖突,喝下吧。”
“拿走。”
李嶼秋軟硬都不吃。顧晟沒有辦法,只好繼續嘴對嘴的喂他喝下。
只是一開始李嶼秋不配合,顧晟喂他就算了,後面幾次,李嶼秋明明都說了他要自己喝,但顧晟還是不肯松口,非要端着碗親自一口一口的渡給他。
系統狠狠跺腳:好氣!!自家水靈靈的大白菜老是被豬拱!
【宿主,他真的好讨厭啊,這種人真的還可以當主角嗎?我真想去投訴他!】
李嶼秋幽幽道:【去吧,這次我不攔着你。】
等到顧晟終于把那一小碗藥喂完,李嶼秋的嘴巴也被親腫了,他已經被親得麻木了,只要不更近一步就行。
“你就不怕我傳染給你嗎?”
“你是在擔心我嗎?”顧晟收拾着垃圾,一邊說:“沒關系,我體質好,很少生病的,就算感冒了症狀也不嚴重。”
李嶼秋則無情的打斷了他的話,冷哼一聲,“要是你也病了,誰來照顧我?而且,我肯定是不會管你的。”
“……”早已習慣他冷言冷語的顧晟只是稍微愣了下,果然,這才是他的小少爺該說的話,他怎麽可能關心自己呢?
就這樣,顧晟衣不解帶地照顧了李嶼秋兩天,他的病總算才好,也終于不再發熱了。
期間顧晟沒少借着照顧他為理由跟他親密接觸,有時候也會說着說着就親過來,完全不顧及他已經生病了會傳染。
比起晚上李嶼秋睡着後會粘着顧晟,白天則是顧晟粘着李嶼秋,像條天天求主人疼愛的大型犬。
有時候系統看着看着,甚至會産生一種錯覺——宿主和顧晟兩人的相處模式越來越自在,仿佛在一起許多年的老夫老妻一樣,宿主脾氣不好性子嬌,顧晟對他又愛又恨,但總歸還是會寵溺着他的。
這樣相處下來,李嶼秋也逐漸摸清了顧晟的脾氣,他似乎對自己總是寬容的,哪怕如今明明自己才是被關在這裏的人質,而他才是主人,也總會容忍自己。
所以他很快就恢複了以往的脾氣。
意外的是,顧晟對此也毫無阻攔,依舊忍讓。
有時候他也會産生點錯覺,顧晟仍舊是因為一個約定而被迫對他格外聽話的人,當他聽話的寵物,只不過是換了一個地點而已。
至于被關在這裏不能出去——這對李嶼秋來說完全不是問題。
從前修行的時候,一閉關就是許多年,他早就習慣了一個人生活,習慣了孤獨。
更何況他如今也并不是一個人,就算沒了顧晟陪他,也還有系統,他還能看書、看電視,總是會比之前一個人修行的時候要有趣的。
—
直到有一天,顧晟回來的很晚。
那時候李嶼秋已經幾乎快睡着了,他感冒已經痊愈,入睡時不用再翻來覆去的睡不着。
顧晟直接闖進卧室,沒有放緩腳步,甚至連外套都沒脫,就到床上從身後抱緊了李嶼秋,手臂緊緊摟住他的腰身。
這些天蘇凜找不到李嶼秋,甚至耽誤了些公司的事。集團內部對他略有意見,但礙于他也并沒有出什麽大纰漏,還是讓人揪不到錯處。
但蘇凜今天又把懷疑的矛頭指向了顧晟。
原本這也并不至于讓他失态,只是他沒想到,在蘇凜的挑唆下,父母竟然也對他産生了懷疑。
雖然那懷疑也只是短短一瞬,而他也很快就反擊了回去,讓蘇凜啞口無言。但顧晟還是不可抑制的感到了失望。
他早該明白的不是嗎,在父母心目中,李嶼秋總是比他重要的。
只是他本以為,父母不會懷疑他的,畢竟他們才是擁有真正血脈聯系的家人。
這也讓他忽然認識到,他在父母的角度看來,也并不是完全沒有嫌疑的,也就是說,但凡父母對他多起疑一點,他就有可能會失去現在所擁有的一切,讓李嶼秋的位置暴露出去。
畢竟他現在的大部分仰仗還是父母。之前若不是父母沒有懷疑過他,他不可能那麽順利的實施計劃。
他抱着一顆惴惴不安的心回到這裏,看見床上躺着的屬于他的身體柔軟的少年——只是現在看來,這個說法并不絕對了,他的舉動是有可能被父母發現的。
不安讓他格外焦慮和躁動。
如果在父母發現真相之前,他和李嶼秋還是沒有任何進展怎麽辦?他會不甘心嗎,肯定會的,他精心策劃的這一切就是為了得到李嶼秋,身和心他都要,可如今一點進展都沒有。他不甘心。
不能再這樣緩慢的發展下去了。他這樣想着。
于是他放任自己抱緊了李嶼秋,放任心中那只關了很久的猛獸出籠。
李嶼秋被他勒得慌,困意消失了大半,手肘往後推了推,“你抱得太緊了!”
但他的話話剛說完,顧晟就抱着他翻了個面,雖然松了力道,不再緊緊捁着腰身,但很快就循着他的氣息親了上來。
“嶼秋……讓我親一下,我就親一會兒……”顧晟一邊胡亂且粗暴的親吻着他,一邊貼着他的唇說道,“讓我抱抱你。”
“唔……”
李嶼秋的抱怨都被他賭了回去,只能發出細微可憐的嗚咽聲。顧晟身上沾了一點酒和煙的味道,但是嘴裏并沒有,不過他此刻卻像是喝醉了發酒瘋一樣,化身粘人的大型犬,非要粘着他那柔弱的主人。
出乎意料的是,李嶼秋的反應并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厭惡,推他的力量也幾乎小的可以忽略不計,掙紮約等于沒有。
其實他這些天,已經逐漸開始接受現實。
就算不得不和顧晟親密接觸,又能如何?他的身體反應又不能代表他的靈魂。
更何況,在做那些事情的時候,顧晟總會優先考慮他的感受,優先照顧他,自己忍着無論多久都沒關系。就連現在這會兒,顧晟明明都這麽激動了,卻還是顧及着他的感受,優先幫他。
既然如此,他也算是受益的一方了,遖峯篜裏而且他也的确能從中感受到樂趣——其實就相當于換一個方式讓顧晟為他服務,繼續折磨顧晟。
總而言之,他現在很喜歡看着顧晟在他面前隐忍愛欲的模樣。
他雖然是躺在身下,但他的理智比顧晟多,形容也并不淩亂。反而是撐在他身上的顧晟,呼吸粗喘,渾身緊繃,俊美的臉頰寫滿了“欲求不滿”四字。
他能感受到顧晟繃緊的肌肉線條,甚至似乎能透過他高熱滾燙的肌膚,感受到內裏劇烈湧動的血液。
顧晟的喉結微微滾動着,愛欲讓他面色潮紅,脖頸和側臉上青色的血管都明顯了許多。
看着就是又難受又必須忍耐的模樣。
——這和他之前羞辱顧晟,而顧晟只能在他面前隐忍不發的模樣,好像有異曲同工之妙。
……
他心中清楚,顧晟對他做這些,無非就是為了讓他習慣和他親密接觸,并且為了進行最後的那一步做準備。
畢竟他這身體太脆弱了,需要慢慢适應,一開始就用手指,然後就換成小工具……也不知道顧晟什麽時候準備的,反正已經給他用上了許多。
修行之人的精神力比普通人強許多,所以即便身體被顧晟熟練的掌控着,他的神智也很難深深陷進去,不過這倒是有點折磨他了,他只能全程保持清醒着接受這一切。
不過,即便他居于下方,他也毫不示弱。
他細長的眉微微挑起,香汗淋漓,含着水光的眼睛睨着顧晟。
在這場鬥争中,欲/望的主導者,究竟是誰呢?
主觀上看,他的确居于弱勢,憑他的體格完全反抗不了顧晟,顧晟只需要一只手就能輕松挾制着他兩只手腕,而他無論如何用力都掙脫不開。
但他再也不會像之前那樣慌張了。許多事情,只有直面的時候,才會知道其實并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可怕,反而還挺有趣的。就像現在這樣,愛/欲成了他對顧晟的另一個挾制工具。
他的嗓音微啞,含着笑意,“看來在這件事上,你的手段并沒有任何長進啊。”
顧晟擡眼看過來,他便示意的動了動手腕。
“你已經把我困在這個房間了,又把我的手束縛起來,你是有多害怕掌控不了我?”
顧晟胸前的刺青上有汗珠緩緩滑下,深色的刺青随着他的動作而不斷起伏,他并沒有遭受激将法的挑撥,而是更加用力的摩挲着兩只纖細手腕,聲音沉沉的說:“難道不是你故意想讓我對你這樣做嗎?”
李嶼秋被迫稍微揚起了腰,細長白皙的天鵝頸如同在向惡魔獻祭。
觸及他平靜如水的、毫無欲/望的目光,顧晟低頭猛的在他脖頸上咬了一口。
他颠倒黑白的說:“你在我身上刻下你的名字,你讓我永遠不能忘了你,你親吻我的刺青,難道不是想引誘我嗎?”
作者有話說: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月虞 20瓶;蘭岚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