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顧晟突如其來的示弱讓李嶼秋呆滞了下, 他明顯有些無所适從,這個高大的困着他的男人,怎麽能說着這麽有反差感的話?
但是無疑,這很好的滿足了李嶼秋的虛榮感。他并不喜歡被人渴求的感覺, 他只是享受被人仰望着、苦苦注視着他的感覺。
尤其是, 顧晟是天道嫌疑人。
聽說喜歡一個人而得不到是倍感煎熬的,如果這能讓天道痛苦煎熬, 那他就會更愉悅。
想到這裏, 他便松了松手, 不再那麽用力的揪頭發,“我昨天就說過了, 你想要的,随意。”
這是他給顧晟承諾過的獎勵,只不過他不會取消婚約。
顧晟顯然也想起了昨晚的話,不過他已經能很好的繃住自己, 不被李嶼秋幾句話就輕易惹怒。
顧晟不再接話, 直接湊近吻住了他。
他們的呼吸糾纏在一起,兩道不同的體溫通過接觸到的部位融合在一起, 格外纏綿。
李嶼秋早就有了心理準備, 這下也并沒有太抗拒。更何況,顧晟的吻很溫柔, 帶着些不知章法的青澀,所以似乎都有些不太敢用力。
這下李嶼秋才确确實實的認識到, 顧晟是個十八歲的少年。他的生疏青澀讓李嶼秋有些想笑。
如果是在他的社會裏, 顧晟甚至還是個幼崽, 即便放在人類的社會裏, 也只不過是個剛剛成年的少年, 而且連法定結婚年齡都沒到。
不過他居然會被這樣的少年抱着親,也是很丢臉了。
顧晟只會緊緊地貼着他的唇瓣,用力的摩挲,試圖從縫隙中汲取一絲甘甜,另一只手則不得其法的揉着他的衣服。
由于顧晟重重的貼着他的唇瓣,不一會兒就被磨得生疼,又熱又腫,他只好主動張開唇縫,示威般的咬了一口顧晟的下唇。
顧晟立即像找到突破口一樣,舌尖循着那條張開的縫隙撬開了他的嘴,抵開兩排牙齒,更深入的往裏探,那濕潤的巢穴裏溢出甜膩的氣息,讓他幾乎控制不住自己。
這樣親了一會兒,便能牽扯出黏膩的水聲了,沒開燈的卧室裏格外安靜,晚風習習,和空調發出來的細微的聲音混在一起,但都被二人唇齒相依時糾纏出的啧啧水聲掩蓋住了。
顧晟就維持這樣的姿勢把他抱了起來,李嶼秋一下子被擡高了些,出于懸空的不安感,手臂不由自主的環住他的脖頸。
然後他就被輕輕放到了床上,而顧晟也一刻不停的覆了上來。
李嶼秋的罵聲在紅唇開合間顯得格外細弱,更像是受不住的抱怨和呻/吟。
他整個人陷入柔軟的床裏,面頰紅潤,黑色短發和原本整齊的床鋪都淩亂了幾分,嘴唇被咬的紅腫熱痛,罵人時都是小聲的,“哼,你現在雖然比不上蘇凜的權勢,厚臉皮倒是有的比較。”
這是親一下嗎?一下的界定到底是多久?他覺得他們起碼親了得有十幾分鐘了,顧晟竟然還沒有放過他的意思!
顧晟不輕不重的咬了他一口,“诶,小少爺,我發現了。”
“你每次都是這樣,在我面前提到蘇凜,是不是故意惹我生氣啊?”
明知道他跟蘇凜的對立關系,他一聽見蘇凜的名字,就會想到蘇凜名正言順的占據着李嶼秋身邊的位置,他怎麽能不生氣?
李嶼秋側開頭,怎麽能承認他的确是想借此趕走顧晟呢,他的确難以招架顧晟的親吻,更何況顧晟的溫柔體貼讓他幾乎無所适從——來自仇敵的溫柔,無論怎麽想都很奇怪吧?
他寧願和顧晟吵架打架,也不想這樣。
他嘴硬道,“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顧晟伸手輕輕掐着他的臉,“明明答應了要給我,結果每次都故意惹我,想要趕我走。你說,你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李嶼秋被戳穿了心思,頓時有些羞惱,便閉口不言了。
顧晟則順理成章的繼續貼了上去。
小少爺說不過的時候,就會故作強硬的不吭聲了,只是那強忍着悶哼聲,蹙着細細的眉頭、臉頰泛紅的模樣,無論怎麽看都像是可以任由別人欺負的模樣。
讓顧晟很想迎着他那傲慢的目光狠狠地□□他,讓他那張嘴只能發出破碎的聲音,那雙漂亮的眼睛也只能含着水光顫顫巍巍的求饒。
……
最後停下來時,上衣都被掀到了胸前,兩只細細的胳膊不停的去推搡埋在身前的腦袋。
顧晟擡起頭時,他一巴掌就扇了過去。
“你給我滾出去!”他的指尖都在發顫,額頭溢出細細的汗,整個人羞的白裏透紅。
這種事蘇凜偏愛就算了,顧晟竟然也很着迷。但是他明明只是一個幹癟的男人,到底有什麽好的?
這下好了,這幾天穿衣服怕是都會磨到那兩處,導致他很不舒服。
顧晟倒不在意,今天是他有些過了,他摸着自己側臉上的巴掌印,自言自語道,“這也是蘇凜有的,看來我也得有。”
其實不止,因為李嶼秋被他咬得痛了,就在顧晟肩膀上也抓出了許多痕跡。
李嶼秋手軟腳軟的趕走了顧晟,終于抱着他布料最順滑的一套睡衣進了浴室,好好的洗個澡。
等他洗漱完,嘴唇顯得又紅腫了一些,系統便知道肯定是他又好好的刷牙了,想要把顧晟的氣息徹底洗掉。
【宿主,你要不擦點藥吧?】
李嶼秋說:【不用。】
系統心疼:【宿主嘴巴不痛嗎?我看着都有點疼吧。】
李嶼秋不說話了。
他其實最讨厭露出脆弱的一面,偏偏系統卻能無限制的接觸到他,除了被關進小黑屋或者是洗澡上廁所之類的時候,其餘時間,他在系統面前幾乎是毫無秘密的。
但是為了不讓自己毫無保留,李嶼秋會強迫自己保持冷淡的神情和內心想法。這樣,即便被系統窺探了內心,也并不是那個真實的他。
畢竟,對修行之人來說,控制心魔是一生的修行,那麽控制自己的內心和情緒就更容易了。
這一切都是拜天道所賜。
不過這些都沒關系,天道想讓他受盡輪回的折磨,那他就拉着天道一起墜入深淵。
說什麽喜歡他?那他就讓天道看看,喜歡他會是什麽下場。
—
出乎李嶼秋意料的是,父母居然已經開始着手跟蘇家停止合作了。
目前正在進行中的項目無法停工,那些就算了,但是他們已經讓人中斷一切還沒簽訂的協議。
若不是有系統告訴李嶼秋,他還會一直被蒙在鼓裏。
系統有些擔憂:【這該不會讓蘇凜生氣吧?】
【那倒是剛好,我等着他惱羞成怒呢。】李嶼秋平靜道。
他正愁找不到借口讓蘇凜主動出現,讓蘇凜跟顧晟兩個人狗咬狗,這下父母倒是幫忙了。
這一舉動的确很快就引起了蘇凜的注意。
雖然這段聯姻關系裏一直都是他主導,但如果李家後悔,對他來說也是一筆不小的損失。
不過那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李家父母的舉動是否能代表李嶼秋的意見?還是說只是那對父母的意見罷了?
于是,蘇凜在周六這天邀請李嶼秋一家人吃飯,準确的來說,是以李嶼秋未婚夫的身份準備了一場家宴。
電話是阿姨接到的,彼時李家父母剛剛下班回到家,一家人正吃着飯,就接到了蘇凜打來的電話。
阿姨說來電的人是蘇凜,李嶼秋懶得理他,李父更是一下子就冷了臉色,最後只能是李母去接電話了。
她回來時,一臉為難,“嶼秋啊,蘇凜說一定要請我們明天去他家裏,有什麽問題,明天可以當面說清楚。”
李嶼秋頭都不擡,不為所動的挑揀着碗裏的菜,即便是李母跟他對話,但是聽見蘇凜這個名字,他就沒什麽好脾氣,“不去就是了。”
李母這些臉色更猶豫了,“不去的話,恐怕不太好。我聽他的意思,他手上似乎有嶼秋的什麽把柄?”
把柄?該不會是指他之前讓蘇凜對付顧晟這件事吧?這的确能算得上是把柄。
不過這對父母完全忽略了李嶼秋做壞事的可能性,一個勁兒的指責蘇凜,“我就知道他不是什麽好東西吧?居然還敢拿什麽把柄來要挾嶼秋,什麽人啊這是,得不到就想要毀掉?”
“咱們當初真是瞎了眼了,怎麽就看上蘇凜了?這下可好,麻煩了。”
一旁沉默寡言的顧晟只默默看向李嶼秋,像是希望他能給個準确的答複。
李嶼秋失笑,“沒關系,我明天跟他說清楚,而且我能有什麽把柄啊,你們就別擔心我了。”
這是什麽?确定會解除婚約了嗎?顧晟倏地頓住,可是李嶼秋明明跟他說過,不會跟蘇凜解除婚約的,但現在又在父母面前這樣說……
顧晟低斂下眉目,莫名心存了一絲僥幸,或許李嶼秋現在說的是真話,對他說的才是故意氣他的假話。
第二天如期而至,因為是周末,李嶼秋難得的睡了個懶覺,直到十點鐘才起床,而且還是被顧晟叫醒的。
顧晟蹲在他床邊,只輕輕掀了下他的被子,見他懵懵懂懂的翻了個身,便說,“爸媽讓我叫你起床,一會兒就該去蘇家了。”
李嶼秋一看見他,不悅便把睡意都壓下去了,他坐起身,質問系統:【為什麽不叫我起床了?】
可能連李嶼秋自己都沒意識到,他一邊提防着系統,但一邊又仗着系統寵他,理所應當的讓系統為他一些小事。
比如喊他起床,給他當鬧鐘,還有幫他監督蘇凜的動向之類。
系統聲音都委屈巴拉的,【因為我看你最近都沒睡好啊,想讓你多休息一會兒嘛。】
【沒有下次了。】李嶼秋冷淡道。系統并不知道他每晚都會做噩夢,所以還以為他是一夜好夢。但李嶼秋只是習慣了伴着噩夢入眠,因為休息是他這副脆弱軀殼所必須的,他也只能這樣忍受噩夢。
李嶼秋回了神,便看見面前的男人還沒走,蹙眉:“你出去,我要換衣服了。”
“又不是沒看過。”顧晟摸了摸鼻梁,小聲道。他死皮賴臉的不肯走,只背對着李嶼秋,保證不會偷看他換衣服。
李嶼秋對他早就氣夠了,這下都麻木了,也沒急着換睡衣,板着小臉道:“你有什麽事嗎?”
顧晟立馬轉過身來,“昨天你是不是跟爸媽說,會和蘇凜說清楚?”
“那當然是敷衍他們的。”李嶼秋的語氣平靜的像是在說吃飯喝水一樣的小事。
而且他這樣說話,說明他還并不在意顧晟的情緒,明明知道顧晟在意這個,他卻說得如此輕描淡寫。
顧晟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臉上的表情漸漸凝固了。
他昨晚為着這句敷衍,心存僥幸的一晚上都沒睡好覺,如今卻只得到這樣一個答案。
“原來你對爸媽也并不是不會說謊啊。”
顧晟這樣低聲說着,一邊向李嶼秋走近。
李嶼秋還沒察覺到危險,直到通過鏡子看見顧晟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到自己身後,這才悚然一驚。
為了掩飾自己莫名的心慌,他拔高音量道:“我讓你出去!”
顧晟沒吭聲,他把李嶼秋堵在衣櫃前。晨曦透過窗簾淡淡的撒進來,男人的半張臉的輪廓卻隐在陰影裏,目光有一瞬間格外晦暗。
“喂,一會兒就要走了,你又幹嘛?!”李嶼秋驚怒,這狗男人的眼神他都看膩了,每次像這樣看着他,必定是想要親他。
——這都是李嶼秋不想懂但是又不得不懂的經驗。
系統冒出來:【宿主,你趕緊把他趕走,我看見你媽媽往你房間走來了!】
李嶼秋很是無語:【難道是我不想把他趕走嗎?】
他不得不承認,就他們兩個的體力懸殊,他對上顧晟沒有任何勝算。平時顧晟對他幾乎是言聽計從,可偶爾顧晟犯起渾來,他也無可奈何了。
但要是被母親看見他們兩個這樣,恐怕是不太好。
李嶼秋細手抵在他肩上,怒目而視,“你別犯渾,我今天還要出去見人的,嘴巴上不能有印子。”
“嘴上不能有,這裏應該可以吧?”說着,顧晟掀開他的衣領,低頭在他脖頸處咬了一口。
“你真是屬狗的!”李嶼秋吃痛,罵道。他就知道,如果訓狗訓得不好,也是會被反咬的。
顧晟頭也不擡,目光灼灼地盯着小少爺白皙溫潤的鎖骨上的咬痕,屬于他的痕跡。
他疼得咬住了嘴唇,唇瓣殷紅似血,一聲不吭,很像是任由他欺負的樣子。
不過很快,顧晟就明白了他為什麽沒像平時一樣罵他。
卧室門被敲響了,李母的聲音傳進來,“嶼秋,你還沒起床嗎?”
“一會兒就該去蘇凜家了,你可別遲到。”
屋內,李嶼秋瞪着顧晟,壓低聲音:“如果不想被爸媽知道你對我的肮髒心思,就快滾出去!”
“現在出去……”顧晟倒是絲毫不慌,還有興致反問,“現在出去豈不是更容易被發現?”
顧晟把小少爺轉向鏡子的方向,讓他看看自己的模樣。
小少爺嘴唇被他自己咬得腫脹殷紅,眼角都是潋滟的水光,而淩亂的睡衣被打開了兩顆扣子,那截纖細的脖頸更是由咬痕為起始,染上了緋紅色澤。
一眼就能看出來他剛剛才被人好好疼愛過。
李嶼秋愣在原地,他以為自己手腳發軟已經是很丢臉的事情了,但面前鏡子裏——這個一臉緋紅、眼含春波的少年,更讓他羞得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
不過還沒等他們反應,在門外遲遲得不到回應的李母已經推門而進了。
伴随着拖鞋踏踏的聲音逼近卧室,李嶼秋愈發驚慌。絕對不能讓李母發現他和顧晟的事,這是他現在唯一的想法。
李母和李父是對他最好的人,他們總是無條件偏愛着他,這點和天道不由分說把他丢進輪回的做法完全不同。
這一刻,李嶼秋害怕的不是劇情會被擾亂,而是,害怕看到李母失望的表情。
這個對他無條件偏愛、付出的“母親”,雖然并不是他真正意義上的母親,卻依然讓他感受到了家的溫暖。
所以,絕不能讓李母失望……
他又瞪了顧晟一眼,都怪這狗男人,大早上的跑來逼迫他,這下好了!
眼看着李母就要進來,他剛想出聲讓顧晟躲進浴室,結果顧晟就捂着他的嘴,抱着他躲進了身後的衣櫃裏。
顧晟把衣櫃門關好時,李母剛好進來,二人透過衣櫃門的縫隙可以看見李母。
許是在房間裏走了一圈都沒見到了,她開始疑惑起來,自言自語道,“人呢?剛剛還讓小晟來叫他,這下怎麽兩個孩子都不見了?”
李嶼秋側着頭,通過縫隙觀察着她的動向,一動不動,只是身前的人卻不怎麽老實。
他坐在顧晟身前,兩個人面對面,但由于空間狹小,整個人幾乎鑲嵌進他的懷裏,睡衣與他的胸膛緊密貼合,淺淺的壓抑着的呼吸聲格外低沉綿長
透過這個溫度炙熱的懷抱,李嶼秋幾乎能感覺到男人那鼓脹明顯的心跳。
男人的親吻從發頂一直往下,直到脖頸,動作倒是輕柔,沒發出絲毫聲音,明晃晃的彰顯着他的疼愛之意。
只是李嶼秋并不能體會到,他只覺得這是顧晟的挑釁,明明知道母親就在外面,不躲起來就算了,竟然還敢拉着他躲進衣櫃裏!
這樣想着,他懷着十足的惡意踩了他一腳。
結果踩歪了,沒踩到大腿,倒是碰到另一處……
顧晟低低的悶哼一聲,咬在他脖頸的力道也突然重了許多。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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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