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狂不知年少,韶華容顏正妙。

蓉娘悠悠然折下一方月季,看眼前畫壁雕梁。

鮮紅的蔻丹是豔麗的朱砂色,美人如花。

“蓉娘,和我回去了。”眼前穿着錦袍的男人如是言道,眼中有着抑制不住的興奮——看見美人的興奮。

雲鬓如霧,美人媚眸一轉便是一段煙波,紅唇微勾,娉娉一勾腰身。

“許爺何必如此着急。”蓉娘掩口輕笑,眉眼妩媚,若桃花瘴,不經意蠱惑了人心。

男人擁住這個尤物,恨不能一場雲雨,以會神女。

“春宵一刻值千金啊。”男人暧昧地說道。

蓉娘嬌笑着摟住他的脖子,美人面吐息如蘭:“是值千金啊。”

許爺正得意要笑,忽覺胸口如撕裂開一般劇痛無比!

他震驚地看着自己胸口雕花匕首,染上血光,格外妖豔。

美人輕笑,風流缱绻:“你的命,可值千金吶,許爺。”

擦幹手上的血,蓉娘一個回身,勾出一抹豔色來。

“今夜,月正圓。”

菱花窗外,月圓如玉盤。

蓉娘悠悠下小樓,聽得樓下歌姬反彈琵琶,唱那:“騎馬倚斜橋,滿樓紅袖招。”

又不知是在唱,哪個風流薄幸郎?

眼兒媚,眼兒媚。

蓉娘巧笑着沒入黑夜之中,就好似一抹夜魅。

次日正午。

長樂王府。

君歸閑看着手中密信,嘴角笑意冷淡,似乎也不是多心喜。

“這許正清素來與柔然有所勾結,蓉娘這回做得倒是幹淨。”君歸閑嘆了口氣。

謝紫卻私下覺得疑惑。

最近君歸閑大動幹戈查辦了不少人,也得罪了不少世家大族。

以他師兄的性子,斷不至于如此冒進,但是而今卻有幾分急躁。這樣下去,可是會威脅攝政王一黨的安危。

他謝紫可以陪着師兄上刀山下火海,

謝家可賠不起。

“師兄,你不覺得,你最近……急進了些?”謝紫低聲問道。

君歸閑一怔,忽而如春風化雨般笑了起來:“也許吧。”

“小紫,”君歸閑忽然想要開口說什麽,半晌卻又轉了話題,“聽說市肆樂坊來了個新樂師?”他話音剛落,謝紫就尴尬地笑了笑:“師兄,對不住,沒聽你勸告。”

君歸閑嘆了口氣:“算了,聞青的事我也不想計較,只是他一心只想着報仇,你不把自己搭進去,我便也随你去了。”

謝紫高興地揚眉淺笑,忙給君歸閑倒茶:“就知道師兄最是英明。”

“對了師兄,你不覺得聞青名字很好笑嗎。小青小青,多像女孩子啊。”謝紫眉飛色舞的樣子像是從未見過鮮血與權力傾軋一般,帶着朝氣與活力。

君歸閑涼聲道:“小紫,你确定你真的有資格笑話他嗎?”

謝紫猛然一頓,頓時洩了氣,用臉滾着桌子道:“師兄,連你也傷我的心!”

君歸閑只兀自沉下心,看着手中密信,向來武藝高強能真善戰的攝政王,手卻寒涼如冰雪。

急進……了嗎?

……

京城中的達官貴人最近都知道樂坊中來了個新樂師。

此樂師好穿青衫,連名字都帶個青字。

一手箜篌,

天上音曲,世間無雙。

京城中富貴者多,愛好曲樂者亦多。

這聞青既然箜篌彈得好,自然有人樂意捧他。

久而久之,也漸漸有了些名氣。

更何況,此人生得也不錯,眉目如畫,溫文淡和。

日然如此,也就有些勾欄美人,愛他曲中煙霞,自拔金簪付酒家,為他慷慨解囊。

無論如何,這位聞先生只是溫文地笑,眼中潭水幽深,人如玉,玉似魂。

因為,

時候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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